【编者按】此篇是我爱人的散文作品,她不再另开简书账号,让我代发代转。特告。
烟是位优秀的内地大学生,大三结束时她就以优异的成绩过了专业英语四级和八级。所以在南方的一个滨江城市到他们大学去招聘时,她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签下了去那个美丽的南方城市的意向。
于是,常常,她在静下来时就会编织她的青春的梦想,背景当然就是那个美丽的南方滨江城市,她从很多地方了解到了那个美丽的城市,她不断地从媒体上听到那个城市的消息,看到那座城市如何日新月异地向前发展。她越发喜欢那个美丽的城市了。在快要毕业时她去进行了面试,当然是顺利通过了。如果说原本这个城市的美丽还是描述背后的想象,那么当她置身其中的时候,她简直陶醉了。所以面试后,她就毫不犹豫地签了正式的合同。
开始走上工作岗位,一切总是很新鲜的。日子在快节奏中度过,多媒体使用培训、新教材培训、教育理念的培训等,没有周末,没有时间想家,甚至没有时间去体会寂寞。开学了,一切进入了学校应该有的节奏。在一个周末,她突然发现整个校园一篇沉寂,习惯了校园的喧嚣的她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无人的荒岛,整个办公楼都没什么人了,宿舍里的室友和男友共度周末去了,本地的当然回家了。她突然感到无处可去。于是只好到外面简单地对付了一下晚餐,回到办公室,备课是没有那份心绪的,还是上网吧,很长时间不聊天了,进聊天室看看,原来周末在线的基本都是无处可去的无聊之人,越聊越不是滋味。看来找个男朋友的事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当初在大学里只顾学习,收获了不错的成绩,却没有收获自己的爱情。一家养女百家求,更何况她这个大学高材生呢。也许蓦然回首,白马王子就在灯火阑珊处。
因为平时工作忙,有压力,所以大家总是盼周末快快来到,好好休息一下。而她居然有点儿害怕周末了,不久认识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姐妹雨,雨先她一年来,至今名花无主。她觉得很奇怪,她想是不是雨太挑剔了。因为她们同专业,所以有时周末一起吃顿饭,逛个街,互倒一番委屈。她终于知道这地方的人对外地人是排斥的,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选择外地人做丈夫或妻子的,除非这个外地人是特别优秀的。所以外地的大学毕业生如果是只身过来的,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很帅或很靓,很有钱的基本不会跑过来打工),大多会成为恋爱困难户。
很快她就发现事实就是这样的,同期分来的几个本地女孩子忙得很,有别人给她们介绍的,有原来的同学朋友自己过来约的,相亲或约会的日程排得忙不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办公室里常常会出现新鲜的玫瑰或香水百合。这些越发衬托出她的孤寂,她表面上淡淡的,其实内心很伤感。如果她留在家乡,一定是和她们一样吧。一个大学本科生,虽然不是美女,但绝不会对不起观众吧,居然是这样的门前冷落鞍马稀,做女人实在是太失败了。
她也曾在某种场合开玩笑说,我也想把自己给嫁了,大家帮帮忙啊。可是她的周末一如既往地空寂,没有替她介绍的,她也没有同学在这儿。生活就在校园里,偶尔去一下街上,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她多希望有什么奇遇发生。可是没有。
学校领导决定在元旦时和另一个单位举行联宜活动,主要是为了解决年轻人的终身大事。那是一个小学,女教师比较多,又能歌善舞,晚会气氛很不错。学校不惜代价买了不少奖品搞抽奖活动。但好象没听说谁在那晚会上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当然她就更不指望在那儿会撞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了。
最近听说有人给雨介绍了,原来是本地人中的“困难户”,雨去见了一次面,再不想和他有下文了。雨后来对她说,我真没想到,我在他们心中就如此不堪吗?就因为我们是外地人?这事情她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她发誓再也不相亲了。而后来别人还说她眼光挺高,也就没人再给她介绍了。
烟还听有人谈起这儿曾有个女孩子在这工作了三年,最终就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选择了离开。那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班主任工作和教学工作都做得很好,学校给了她很多荣誉。她已经做到团支部书记,有人预言,像她很有可能做到校长局长,前途不可限量。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意中人,眼看着自己年龄一天天大了,快跨入大龄青年的行列。父母也经常打电话来催问。而她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别人给她介绍过两个,都没成。其中有一个说,我是找老婆,又不是找女强人。因为这种原因离开的还有另外几个女孩。学校可以提供住房,却提供不了爱情啊!几年来嫁到本地的女孩只有两个,他们都长得很漂亮,而且性格很好。所嫁的夫君只能算得上是一般的,一般的经济状况,一般的学历。只能算是下嫁了。
其实烟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她教学基本功扎实,而且又肯吃苦,所以教学实绩倒也不错。但平时工作中有什么美差她一定是最后一个被考虑到的,谁都不愿意的往往就轮到她了,只因为她是外地的。毕竟人家本地人见着本地人亲,而且都有那么点牵着骨头连着经的,这点连别的同事看了都觉得有点过分。幸好她挺豁达,不太计较这些东西。但学校对她的态度不能不使她对自己的发展前途有所担心。
她一生中从未体会到如此的孤独和无助的滋味。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在外打拼,实在太难。她不怕吃苦,但有些事不是肯吃苦就能解决的。她想通过聊天的方式认识一些人,但网络这种虚拟的东西是很不可信的。即使认识了不在本地还是没有用的。她开始萌生去意,开始上网看各种招聘信息,开始往外投递简历,出去面试,一切在悄悄进行。这与她来之前的梦想相去太远。城市是美丽的,可这个美丽的城市不属于她的。这个城市的包容性和兼容性太差了点。第二年她就象一阵烟一样消失了,好象从来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