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日记》第八章:灯灭了

“活的?活的你怎么带走?”孙富贵挠着头。见小北奔出院子也连忙追了出来,对着小北的背影喊道:“你可快点儿啊,我给你留着啊!”

小北狂奔着,生怕慢一步自己就成了笼子里的“自己”,可就算奔出了院子,看不到那双眼睛,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还在笼子里!他恐惧着、混乱着,下意识的就朝小卖部跑去。他隐隐觉得此刻只有赵惠的怀抱才是自己最安全的港湾,全然不知身后,站在自家门口的孙富贵看着他钻进小卖部时投来的诧异目光。

“嗯?这小子怎么钻赵寡妇家去了?”孙富贵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要说他对赵惠可是垂涎已久了,没事儿总找借口跟赵惠聊上几句。虽然他也看的出来,赵惠不爱搭理他,但心里总有个念想:万一哪天瞧自己顺眼了呢?

“难道是我最近忙着收拾野狗,没怎么去找赵寡妇,就被这小子得手了?不行,我得看着点儿!”心里想着,就从院子里拿出把椅子坐在门口,双眼远远盯着赵惠家的小卖部,眼神怨毒、阴狠……

此时,小北正紧紧埋在赵惠怀里,浑身犹自瑟瑟发抖。赵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些日子两人水乳交融般的相处,让她能感觉到自己爱的这个男人心中的恐惧。是的,她爱小北,打心底里爱他,超过以往对所有人的爱!虽然小北并没有承诺过什么,但她知道小北也爱她,她就是知道。就算以后他……要她等一辈子,她也甘心情愿!此刻,她感受着小北的恐惧,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用自己温暖、饱满的胸脯紧紧贴着小北的脸,双手抚摸着小北的头发,嘴里轻声说着:“别怕、别怕,小北别怕……”

小北感觉累极了,经历了上万年的孤独、血腥、杀戮,直面了生与死、血与仇,更让他迷惑的是他到底是“它”还是他!如果不是在赵惠的怀里,感受到她的温暖,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是虚幻、不真实的。那个只有黑与白的世界是如此真实,还有自己那个狼的身体……想着想着,小北睡着了,可就在睡梦里,他也一直觉得那双狼的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

等小北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从昨天中午跑出孙富贵家、倒在赵惠怀里……小北竟然睡了近一天一夜,赵惠也没敢换姿势,生怕惊醒了他。小北一醒,斜靠在床上一宿的赵惠也醒了,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小北赶忙起身,歉意的看着赵惠略显疲惫的眼睛说:“辛苦你了,惠惠,被我压坏了吧?”

“才没有,我可是很结实的呦!”赵惠也起身,抬起胳膊,亮了亮自己雪白浑圆的大臂道。

“哦?结实吗?来,我抱抱看…”说着一把抱住赵惠,感觉着怀里饱满、壮实、充满弹性与活力的身体,想着:“在族群里,只有这样高大、健康的雌性才是……”想到这儿,小北心里忽的一惊,自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惠觉得怀里的小北猛的一阵僵硬,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北,你怎么了?”

“别说话!抱着我,抱紧点儿!”小北有点儿神经质的说道。过了好一会儿,小北才缓了过来,慢慢松开赵惠,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惠惠,永远别离开我,一直守着我,哪怕有一天变的不认识我了,也守着我,好吗?”

“好,小北,我守着你,一辈子守着你!”赵惠伸手抚摸着小北的脸颊,略显担心的说着。

临近中午,小北还是恋恋不舍的走了,一夜没回工地,还不知道高工会怎么骂他。他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孙富贵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这一切。昨夜他一宿没睡,就这么一直钉在这儿,几次想冲进赵惠家里,却又担心收拾不了这对“奸夫淫妇”,反倒被收拾了。不说小北一米8几的个头儿看着挺结实,就说赵寡妇那宽肩、大腚、一米7往上的个头儿他就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啊!赵寡妇,亏我还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你,你竟然……好,好,好!老子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孙富贵一边咒骂着,一边往家走,“那小王八蛋还想要老子的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老子打死也不给你!”

回到工地,意料之中的责骂并没有发生。原来昨天为了赶工程进度,进行了昼夜施工,这会儿大家才刚爬起来吃饭。现在工地人也多了,一时看不见个把人也属正常,更何况小北这个可有可无的实习生。看见小北过来,高工睡眼惺忪的招呼着:“小北,过来吃饭,今天炖排骨。”

“好嘞,师父。”小北有点儿没精打采的走到高工跟前,看着高工手里端着的排骨,小北脑海里突然划过小灰黑的残骨,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痛,来的突如其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小北病了,高烧不退。昏迷之中,小北始终被噩梦纠缠,一会儿自己是人,一会儿又变成狼,一会儿在现实世界,一会儿又出现色彩单一的黑白天地……直到第三天傍晚,吃过了高工带来的退烧药,才清醒过来。看着一直守着自己的高工,小北有些愧疚的说:“师父,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工程这么忙……”

“好孩子,别说这话,师父也没照顾好你,你这是累病了,记着!干活儿不能太拼……”高工道。

小北老脸一红,也不能说别的,只能愧领了师父的表扬。

“你病还没好,暂时还不适应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师父已经向公司反映了,尽快调你回市里养病。好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工地看看。”说完,高工就出了门儿。

虽然醒了,小北的精神仍然有点儿恍惚。虽是炎炎夏日,小北身上却一阵阵发冷。此刻他好渴望赵惠温暖的怀抱,这么一想,思念便瞬间无法克制。他挣扎着爬起身,走出了帐篷,踉跄的向赵惠家走去……

走到村口,远远看见赵惠小卖部的灯还没有关,心里一阵温暖,想是赵惠在等自己。这盏亮着的灯,仿佛是自己留在这个现实世界的灯塔,能帮助他找回本来的自己……

刚走进小卖部就听见赵惠后院传来一阵喝骂:“你这臭婊子,能让那小白脸儿睡,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睡?呦,还抓我!二狗,你给我抓住了她,扒光了你这臭娘们儿,看你还跟我横?!”

小北一惊,猛的推开通往后院的门,只见一个陌生男人此刻正按住拼命挣扎的赵惠,而孙富贵则一把撕下她的上衣,雪白的胸脯瞬间裸露在空气中,赵惠一声哀鸣:“求求你,放过我!”

就在下一刻,小北的眼睛骤然变红,向天“吼”的一声长啸!与此同时,赵惠家的灯泡猛的几个急闪,“砰”的一声炸的粉碎!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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