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关于未来的素材

1

2038年，底特律。这里原本是美国的工业重镇，但现在大部分人类已经失去了就业岗位，因为有仿生机器人充当足够的劳动力。他们安全，准确，廉价，且永远照章办事。

此刻你正站在底特律的街头，11月的阳光将树上的枫叶染成金黄色，你现在就是要去买一盒有这种色彩的颜料。枫叶落在绿色的草坪上，你环顾四周，不远处的操场上一群孩子们正在嬉戏玩闹。你分不清他们究竟是人类还是仿生人，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些孩子的左边太阳穴上有一个蓝色的小光圈忽明忽暗，像是一盏指示灯。

你把头转向了正前方，两个人小跑着从你身旁穿过。他们一前一后，不像是在追逐，倒像是一个人带着随从跑步。随从身穿着制服，蓝色夜光的三角形徽记被刻印在他的背后，右臂上夜光蓝色的圆环倒很像是一个袖标。你正疑惑着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只见居前的人忽然放慢速度而后趋近停下，他两只手扶着膝盖，随后直起身子，“水，给我水。”于是你更加确定了这就是一个主人带着随从。主人颐指气使，随从毕恭毕敬，一边递水，一边恭敬有加，“你已经跑了19公里，距离目标还有8公里。”这声音温和里却透不出情绪，甚至听不见本应有的喘息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奔跑而去，带起一阵风拂过你的脸庞，伴着一道粗鲁的责骂，“快点，你们这些塑料白痴！这些4点前要做完！”这责骂来自于你的右手边，那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你走过去看了一眼，橙白相间的围栏里平坦的地面被挖开，露出里面的水管，身穿橙色施工服的工人没戴安全帽和防护罩，面前的焊锡火花四溅。倒是一旁隔岸观火的人手持记录板，头戴蓝色安全帽，略带不悦地看着面前的工人。你这才留意到，栏杆上的菱形牌子上写的是，“仿生人施工中”。

你不置可否，决定继续向前。但面前的人行横道不是寻常的白色，另一个方向的车流横穿而过。你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红绿灯了，人行横道线上的橙色也就意味着红灯。你转向左手边，那里有一位乞丐，黢黑的肤色让你下意识想皱眉却又赶忙收住。他似乎没有留意到你，甚至没有给你一个眼神，但他面前的牌子上却写着，“禁止仿生人！仿生人毁掉了我们的生活！”

其实这一切也不算奇怪。这个时代里，只需要原本一台电脑的价格便可购入一台仿生机器人，不论是家政、保卫，亦或是充当你的伴侣、孩子，应有尽有。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公共交通工具搭载了最新的无人驾驶技术，车子前部属于人类的区域空空荡荡，而车尾仿生人的区域时常满满当当。

你知道这些。你不知道原因，但你就是知道。你甚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们对电车难题的处理方式：从大数据中心调出他们的资料，判断每个人能够给社会带来的价值高低，优先“牺牲”价值低的。

人行横道线重新变成白色，你走向了你原本要去的画材店，你感慨于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艺术家们竟然还没有失业。你顺利完成了交易，随后走出画材店。你拿着颜料走过路口时，路边那位西装革履的人正在进行演讲，他说，“上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会，他不会让他的造物被这些……这些人造的恶魔引入歧途！”你正想走上前去听一听他在说什么，他却突然转向了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恶魔？”

（——游戏《底特律：化身为人》 2. 色调 游戏场景转写）

2

“你好啊夜之城！我是你们的斯坦利。咱们的逐梦之城又开始了漫长的一天。”

“我爱这座城市就像你爱你老妈，想当年她把你扔到孤儿院门口，如今走到街上碰着你，管你要烟抽。”

“每过一天这儿就会多出百八十个新来的，但里头只有一半能熬上一年。还得是赶上好年头才行！”

“他们为什么上赶着来夜之城呢？还不是想当上摩根·黑手或者韦兰·老蛇这样的街头武士。有这么一句话，记住了，叫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只可惜，人怕出名猪怕壮。活得越过瘾，这人也就越短命。这还不算有人一枪把你天灵盖给掀了。”

“夜之城的传奇人物，知道都在哪儿扎堆吗？”

“坟地里。”

（——游戏《赛博朋克2077》，02 救人 CG原始对白）

3

2138年，你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你大概知道这里被叫做旅人营地。面前的世界一片模糊，阳光晒得人浑身燥热，但光线却昏昏沉沉。你不由得想起了一种名叫沙尘暴的灾害性天气，会出现在一百三十多年前的北方城市里。沙尘暴来临时，空气裹着沙子遮蔽了天空，只是那时的人们把世界末日只当作是一场因想象力过度旺盛而滋生的闹剧。

这些过去都被写在了现在的历史书上。你记得沙尘暴的时候大家都不出门，或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出门，以保护自己脆弱的肌肤不会被沙尘刮伤。眼下你虽然完全暴露在室外，但你的皮肤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受。因为这不是沙尘暴，这叫星尘。

这些星尘来自于一颗地外行星，它爆炸后产生的尘埃来到地球入侵了大气层，因而得名星尘。眼下你戴着一个特制的面罩，它看起来和防毒面具没什么两样，但具备过滤星尘的能力。就好像你曾经经历过一场严重的肺炎疫情，空气中弥漫着病毒，而口罩可以有效防护。也正如那时也有人不戴口罩一样，其实摘下面罩也可以生存，只是你知道这些星尘可能会诱发畸变，让你变成行尸走肉。你惧怕这种结果，所以选择一直戴着。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此处，这里的人操着口音各异的陌生语言，你惊讶于你都能听懂。这里算是很热闹，一人高的篱笆墙围了一个圈将这里保护起来，圈子的正中央篝火烧得正炽盛，篝火周围一圈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的木箱子让你看得直皱眉头。你知道在火堆旁边放这么多易燃物着实不可靠，但眼下营地里所有的人似乎司空见惯，他们各自分散立在各自的帐篷旁边，却没有一个人想着要把这里的易燃物稍稍挪远一些。

营地的篱笆墙留出了一道小门，门前四仰八叉放着钢制的地刺。时不时有人走进来，又开着摩托离开。这些摩托都来自于门口那位身材魁梧的女性，你惊异于这里的人都能够熟练地驾驶摩托穿过地刺又不被扎爆胎。你正琢磨着自己也去讨一辆摩托方便看看更大的世界吧，于是你鼓起勇气去和不远处那位身材魁梧的大善人聊天。她的嗓音异常温和，“噢……你是说你要离开死人村……哦不旅人营地，去往腐烂庄园吗？”

“你刚说这里叫什么？”

“Deadsville，但在你的语言里，我们把它翻译成旅人营地。”

（——游戏《七日世界》，06 腐烂庄园 游戏场景转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