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走私客的敌人
门外的交战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枪声越来越密,看来火萤这次不仅仅是袭扰,他们大概是有所目的。门出不去,乔尔和泰丝只好往楼房里走,一般人并不知道,这幢三层小楼也是“走私客”的地盘,每一个“走私客”都熟悉这里,这里有一些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秘密。
“他们会关闭所有的检查站,我们得从外面绕过去。”泰丝边走边说。
“你指的是墙的外面?”
“你有更好的意见吗,或者我们可以让罗伯特跑掉。”
“不,我们得当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乔尔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知道墙外的凶险,若非必要,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只是这批物资是武器,它太重要了,在这个世界里,武器甚至比食物还重要,枪和子弹能决定生死,也能决定对方会不会把手中仅有的食物给你。
坐在走廊里负责把门的黑人走私客见到两人后立刻打招呼:“嘿,泰丝,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又打起来了,子弹就从我的耳边飞过。”
即使用屁股想,黑人走私客也知道是火萤来了。泰丝接着问:“东边的隧道情况如何?”
“很安全,我不久前从那边过来,没有士兵。”黑人兄弟的走私客级别比泰丝和乔尔低不少,他也知道这两人的厉害。泰丝前几天给了他一瓶威士忌,他如获至宝,每天只舍得喝一点,而乔尔每天都能喝到威士忌,这让他羡慕不已。“你们要去哪里?”黑人兄弟继续问泰丝。
“去拜访一下罗伯特。”
“真奇怪,你们也要找他,难道他现在变成红人了?”
“还有谁在找他?”泰丝问道。
“马琳,她到处打听罗伯特,想找他出来。”
“马琳?”泰丝很奇怪,“火萤找罗伯特有何贵干?”
“你觉得火萤皇后会告诉我原因吗?”
“那你告诉她罗伯特藏在哪儿了吗?”
黑人走私客摇摇头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听到这句话后泰丝放心了,至少马琳不会在他们之前找到罗伯特,至于马琳找罗伯特做什么,她并不在乎。泰丝说:“很好,希望你别惹上大麻烦。军队马上会有大行动,火萤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
“我知道了,晚些时候见。”
乔尔和泰丝离开黑人兄弟,穿过昏暗的走廊,进入一间破败又空荡的房间,房子里的墙纸几乎全部脱落,露出难看的灰色墙体,许多地方布满坑洞,像是雨后被踩过的泥泞路面。这间屋子只有一张至少有三十年历史的餐桌,一个快要垮掉的褐色电视柜和一组脏得像垃圾一样的沙发。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坐在沙发上,见到泰丝和乔尔后显得很淡定。
泰丝向他打招呼:“嘿,我们来了。”
“嘿泰丝、乔尔,你们还好吗?”
泰丝叹口气:“不怎么好,我们要去找人,不过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
“去找罗伯特是吗,火萤又在捣乱?你刚刚在外面说的话的听见了。”
“没错,隧道的情况怎么样?”泰丝问。
“这里没问题,风平浪静,没有士兵或者感染者。”
“正是我想听到的。”
秃顶男人并不是在这里闲坐,他和门口的黑人兄弟负责看守隧道入口,这条隧道可以直接通向墙外,能绕到其他隔离区域,对于走私客来说,这条隧道价值连城,不过对于临时政府来说,这条隧道就像是家里的老鼠洞,让人厌恶又充满危险。
隧道的入口藏在电视柜后面。乔尔和泰丝挪开这个笨重的大家伙,躬身跳进漆黑的隧道。黑暗的深处传来发电机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两人小心翼翼走过地下室,打开点灯,隧道被昏黄的灯光照亮。为了挖掘这条隧道,走私客们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只在白天嘈杂的时候施工,一个干活的兄弟还因为肺部感染丢了性命。不过好在这一切都值得,至少在隔离区戒严时,他们不会像笼中的鸟儿一样失去自由。
两人走到熟悉的装备间拿取装备,防毒面具、枪械和手电筒是走出隔离区的必备装备。乔尔背上暗黄色的旧背包,在里面放了一瓶水和几块干肉,他检查了一下手枪,没有问题,只是子弹只剩下9发。这年头子弹越来越精贵,有时用巧克力和朗姆酒都换不来几颗,乔尔最近运气不好,已经很久没有搞到子弹了。他必须减少开枪,在子弹用尽前找到罗伯特。
“好了,出发吧德州佬。”泰丝催促出发。
两人爬上高台,走到隧道的尽头,这时头顶的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大窟窿,这是隧道出口,被一扇和餐桌一样大的木板遮盖。乔尔撑起木板让搭档先出去,然后自己敏捷地爬出隧道。
此时天放晴了,阳光洒进来。隧道出口的房子就像是废墟里被遗弃的建筑,这里曾是一间快餐厅,红色砖墙上贴着褪色的海报,海报上诱人的披萨和炸鸡已经变得模糊。二十年前这里每天都能闻到奶酪和肉的香味,而今这里只有潮湿的泥土味。四周座椅上的皮革像树皮一样裂开,木头发霉腐烂,地面肮脏不堪。尽管这里的景象并不让人喜欢,可乔尔每次经过时,总忍不住想起披萨和炸鸡的味道,想起以前的生活。太久没有吃过正常人吃的食物,他怕自己彻底忘了那种生活的味道,那时他总会带莎拉来吃这些垃圾食品。
哦,莎拉。
乔尔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女儿,他一生唯一的挚爱,每到此时,心中的伤痛就会复发。20年前那个生离死别的夜晚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心口,很久他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莎拉在他的怀里死去。那天之后,乔尔找不到继续活着的动力,身体中只剩下麻木的灵魂。而世界越来越险恶,若不是汤米在身边,他也许已经死了七八次。许多年后,无数渴望生存的人都不幸死去,而麻木的乔尔却幸运地活了下来。尽管对生活并不抱有希望,他却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方式。这种对人对己都很残忍的方式让很多人痛恨,却出乎意料地适合他。他没能留下莎拉的遗物,除了那一块女儿送给父亲的手表。这块表在乔尔手上戴了二十年,表芯早已坏损,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将它摘下来。
“嘿伙计,你的思绪又飞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没有,我只是想念披萨的味道。”
“听说休斯顿隔离区还有牧场和小麦,那里会有披萨,你不想去吗?”
“女士,航班取消了,如果要徒步去的话,我宁愿在波士顿吃罐头。”
泰丝笑了笑:“你觉得罗伯特还能给我们留下多少枪支?”
“说真的,为他着想,他最好全留着。”
“罗伯特不是乖孩子,我们得小心。”
“只要我还活着,永远都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