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有人享受着儿孙满堂为自己祝寿的快乐,有人经历着找到好工作却被父母阻挠的痛苦,有人承受着最亲的家人被飞来横祸折磨的煎熬,这些,因为朋友圈的存在,让我在真实的图文下,感受着人生的百态。
一向性格很好的丁在朋友圈里爆了粗口,她说“我真的希望弟弟的痛苦可以由我来承担,我真的希望酒驾的人可以去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耳边还在听着最近很火的青春剧里甜甜的主题曲,下意识按了暂停键。
虽然相隔千里,但是我可以想象到丁的弟弟在病床上备受煎熬的模样,可以想象到丁的心痛和愤怒,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占据在心中,最好的朋友正经历着痛苦,用力祈祷着弟弟能够度过危险期,而我在同一时空下却为甜甜的青春剧心神荡漾。
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是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和责备感攫住了我,即使送去了关切和祈祷,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长久不能散去,它盘踞在头顶,似有千斤重量。我们永远不能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
圆圆是我在实习学校带过的学生,因为说话投机,我们成为了朋友,她什么都对我说,聊自己的成长经历,说她的各色朋友和不给人留情面的班主任。
有次,她站在楼梯口,对我说“老师我今天过生日”,我愣了下祝她生日快乐,刚想说怎么没早说都没准备礼物,她凑到我耳边说“老师你抱我一下,就当送我礼物好吗?” 我欣然接受了她的请求,很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她身材瘦瘦小小的,梦想是当兵,我常常笑她“你得多吃点,再长点个儿”,她就抿着嘴笑,每次见我都问“看我是不是比上次见你的时候高了?”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十六岁的夏天,经历了最痛的别离。
收到她的消息是在八月第一天的下午“我成了一个没有妈的孩子了”,心里咯噔一声,那一刻还是来了。
我不知道面对长时间卧病在床的母亲她是否会想过这一天,可是当它真真切切到来的时候,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痛彻心扉……这些词语都远远不足以描绘那一时刻下的情绪,晚上她给我发语音“妈妈让我替她拔氧气…她还那么年轻啊…”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任何的安慰都换不来那个鲜活的生命了,能做的,只有言语的陪伴。
过了好些日子,她来济南找我玩,来之前我一直在叮嘱她要记得带这个带那个,她发来一句,“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嘱咐过我了”,或许这让她想起了妈妈了吧,我没多说什么,以一句“因为我爱你啊”匆匆结了尾。
即使是好朋友的伤疤,也是不可轻易触碰的,因为我们难以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还是简单的陪伴吧,无需多言,让她知道还有一个依靠就够了。
我以前总觉得朋友遇到了困难,及时提供建议是很重要的,但是随着自己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加之渐渐了解到一些心理类的书籍,我明白了,当你不能切身体会他人的痛苦时,保持一个倾听者和陪伴者的姿态就够了,他们需要的恰恰是这种沉默式的温情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