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就想起,小学校长我们学会打扮自己的校园,在学校挖了一口井,叫同学们从家里带一些花草的种子或者是小树苗来种。我带的一种叫小刀红,还带了吊篮和一种生命力极其极其旺盛的野菜花。看到母亲种在自家院子里,小刀红开红色的花,可以捣碎包在指甲上染成红指甲觉得好看,野菜花开的粉的紫色的,黄色的,在一个盆子里,叶子细小而厚实,花朵小巧而美丽,不怎么管它,它生长得很好,至于吊篮,就摆两盆在房顶,让它从房顶吊下去,像是花从篮子里吊下来的,微风一吹,叶子和花随风摇曳,总想起:微风帘动吊篮起,满眼绿叶小花香。在院子看的时候,总有满眼的诗意。至于后来读到: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竟深有当时的意境。那个时候,看到母亲种了黄金菊开花了,一脸的灿烂,我知道,花的美好会带身边人一个美好的心情。校长还带着我们种草,种树,给树浇水,每天进学校看到花红柳绿的校园,顿觉心旷神怡。
还记得小学五年级的同学已经知道了爱美,为了把眉毛弄得黑一点,拿烧火棍来描眉,用年画纸涂口红,第二天在班级里传扬出来的时候,好笑又觉得不相信,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倒是现在明白,那是向美出发的一份童趣童真。
也是小学五年级,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我的小伙伴,也是我的邻居,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每天见面,每天相互提醒上学,相互提醒写作业。后来有一天,看到他上早自习时,一脸的疲惫,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感冒了不舒服。我在一边劝他向老师请假回去休息,他摇摇头,说是马上就要下早自习了。下了早自习看到她母亲带着他在我家院子里说些什么,应该是送医院之类的事情吧。具体后来什么情况模糊不清,只记得五点钟左右,快放学的时候,有人叫正在上课的老师出去,再后来我们连作业也没布置,就提前放学了。跑回家,家里没有人,看到邻居家挤满了人。我转身跑到邻居家,一群人围着,我挤进人群,看到了安静躺着的小伙伴,脸色苍白,感觉他是睡着了。那样久久地站着,呆呆地看着,听旁边的人说下午救护车拉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又拉回来。是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死了像是睡着了呢。正这样想着,一个女同学过来拉住我,走呀,回家去了,你不害怕吗?我们一边走出人群,我一边说:都是同学,不害怕。这个女同学说:是真死人,他妈都哭晕过去了。我又说:真死了,我也不怕。女同学又说:你不怕鬼吗?死人会变成鬼。我说:一起读书的同学,变成鬼也是好的。后来一路无言,回家吃饭。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没人叫你上学了,这时候,第一次真切地面对死亡,恍然如梦,我想:也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没人一起做作业了,我还是想:也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又过了几天,看到他的坟墓在他爷爷家的附近,才明白是真的不回来了,是真的死了,死了就不会回来了,突然间有点害怕死亡,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白天你还看到他上早自习,晚上回来就躺在那起不来了。死了的人都去了哪?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印迹留下吗?初中毕业时去邻居家串门,他母亲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感叹:要是活着,也初中毕业了。总有亲人在铭记,刻骨地铭记。
种花种草种树是在生命力旺盛生长的审美,死亡是生命的消失中有那么一些不曾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