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的十二个时辰 (中)

本文是响应简书活动:我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里 而写的征文。为了不至于突兀,请先阅读拙作:六国往事 全文完整目录,特别是第一章第四节,新人写作不易,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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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末巳初

前往城南祭坛的玉辇自辰初由内宫出发,已经行进了快一个时辰了。我拨开玉辇前方厚厚的挂毯,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巨石已经越来越近了。祭坛就建在这块耸立入云霄的巨石之上。我一边看着祭坛,一边却在努力搜刮着大脑里为数不多的圣敬语。完蛋了,我暗自想着,作为一名十八流小说作者,试图像权力的游戏里自创一门类似瓦雷利亚的语言自然是天方夜谭。可是作为至高无上神权的代表的天子,祭祀天帝的时候自然只能说圣敬语。万一我胡诌几句,天帝降罪,当场劈死了我,那岂不糟糕。不过转念一想,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了首席内侍的轻声呼喊“陛下,到了。” 玉辇果然停了下来,我舒展了一下久坐的老腰,缓缓从车上走了出来。“万岁!”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我缓步走到祭坛下,看了看跪迎的百官,用目光在其中搜索着六国国主的身影。左边那个穿皮袍,左手抚胸,头垂到地面的一定是奚国国主—乃呵;居中比众人前跪 一步,披甲执剑的必是兼顾故都卫戍之责的楚王胜,他一定是刚刚从宫里快马赶在我前面过来的。作为作者,我当然知道秦国国王没有来,他久不朝拜,这次不来也是意料之内。右边那个蠢蠢欲动的,一定就是燕王荣了。

按照剧情,这时候的我应该走上祭坛,摆放好先王的三神器开始祭祀天帝了。我想了想,没有往高台上走,反而走向了跪倒的群臣们。我慢慢走到楚王面前,轻轻虚扶了一把,说道:“卿担负社稷之重,请起吧。”楚王推脱了一下,见我坚持,也就站了起来,立在了我身后,做出保护的姿势。我定了定神,运用当众演讲法,目光从跪着的人群的左边缓缓扫到了右边,又扫了回来,最终停留在中间。运足了丹田的气,我拿出了平时给甲方爸爸们讲解PPT的精气神,用洪钟般的嗓音说道:

“众位臣工,自先王立国以来,迄今已有八百余年。这百年间,诸位先王仰赖众臣工,垂拱而治,天下太平。然而近百年来,四方不宁,外有夷人自海上犯境,内有妖风四起作乱。为护人民之万全,先王乃分封六国,择才德兼备之君而治六国。自朕登基以来,内忧外患本已日渐好转,然有狼子野心之人,伺机待变,图谋不轨,欲行不臣之事。殊不知,妖风四起,正为告诫尔等勿生邪念。”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又扫视了一下群臣,看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有些暗自庆幸。 早知燕王会拿妖风发难,我索性先讲出来,把治国不利的帽子都扣你们头上,看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我挖空脑子回忆了一下欧洲历史和中国古代史,接着说道:

“朕治国之威权,乃天帝所赐。自先王以三神器立国,定鼎以治天下。神器者,天帝所赐之圣物,非凡人所可以亵渎。朕身为天子,乃是天帝于人间之化身,自幼得天授而习圣敬语,与天帝万物花鸟鱼虫皆可沟通,此即天命所在朕之明兆。朕即国家,六国之上,北至冰海,南至琉球,东西至东海西海,皆为朕天命所辖之地。上至六国国君下至万亿臣民,皆朕之子民,为朕代天所庇护也。若有二心者,天下人皆可诛之,天帝亦当灭之!”

午时

一番慷慨陈词后,跪着的众臣们显然已经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了,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没关系,我要的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面就等燕王自己跳出来了。按照原先的剧情,燕王这就该跳出来指责我无德失政导致妖风四起。 然而我先发制人之后,他好像愣住了。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在这鸦雀无声之时,负责典礼的司礼官大声宣布道:“午时到,大典开始!” 我从司礼官恭恭敬敬双手奉上的玉条盘上拿起了那个檀木雕琢的木盒子,里面自然是先王立国的三神器了。盒子比我想象的要轻一些,看到三神器应该不是重金属制成。我端着盒子,一步步走上祭坛,将其安置在祭台上,开始默念我临时编写的圣敬语祭文。

须臾间,祭文诵读完毕,典礼也接近尾声。我带领众人行三跪九叩之礼,祭告天帝,祈求妖风不在,风调雨顺,万民安康。“礼毕!” 司礼官的一声号令让大家都松了口气。我正对祭坛,一步步后退着走下祭台。正当我转身直面跪着的群臣之时,只听“陛下!”一声刺耳的尖叫,燕王径自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

我打量着眼前的燕王—荣,这是一个中年精干的汉子, 长期的军旅锻造了他一身的肌肉。他紧紧握着象征着封王权势的朝笏,眉角间不经意挑动了一下。“ 陛下“, 他开口了 “陛下适才一番宏论,令臣下多有不解之处,还请陛下为臣释疑。 ” “不妨的,卿且稍待,待礼毕朕回鸾之后,与卿细细解之。” 我赶紧找借口拖住他。

“陛下!自上次六国会议设谏诤官始,陛下应善纳其所谏,无为而治。 治大国如烹小鲜,六国有臣等为陛下治理,陛下又何必事必躬亲呢?”

“朕乃天子,六国之主,代天帝行政,天下又有何事朕不必管,不能管?” 我怒斥道,“至于谏诤官,斧正朕之施政,朕自当纳谏,从善如流。故而今日授其天子之勋,彰其功绩。现在想来应该在宫中试佩戴勋章吧。” 我暗自庆幸,幸好在早上将他们都留在宫中。毕竟按照剧情,燕王就该拔他们的剑来杀司礼官了。 现在谏诤官不在,祭坛非天子特许不得带兵器入内,只有楚王一人带着祖传宝剑了。当然,还有我的。。。我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匕首已经被我的体温温热,摸上去心里也安稳了几分。

“陛下。。。” 燕王似乎被我的气势惊到,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我身后傲然屹立的楚王,转身大步离开了祭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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