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一幢小木屋,我就在蒸腾的夏日把门长久地打开,绿和热,雨和花,我要它们许多的灌进来,
夜晚我只要开一扇窗,让风进来欢爱,风裹缠幻景,沉淀,发酵,这窗要能俯视大海。
若我真有一幢小木屋,那就用秋天当酒盅,把七月的一切倒入,我要该破败的破败,应华彩的华彩。
天水分合,日影短长,风不再履约,倔强的孩子也不发一语感慨。
傻傻的海萤们在黑暗里安慰我,呆板的蓝色不知我的无奈。
我不曾拥有一幢小木屋,也从未将风的戏谑听个明白,任谁也不能赞同这等胡闹——亚热带的风怎能给我金黄的山脉?
在灰白的水声里我入梦,我成为了我的那幢小木屋,风得意地撩动我肢体上的碎屑,将凡俗的尘垢掩埋。
我感到我向上,我感到我扩张,山的我,海的我,木头的我,尸骸的我,无穷无尽的我取下一片我的碎片齐齐扔向我。
我变得金黄,我变得绿而热,我变得深蓝而繁复,我变成我爱。
于是我飞旋,我翻转,变得轻而宽广,从此我开始永不停歇地航行,永远更快,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