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语》在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以13项提名4项获奖(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艺术指导奖、最佳原创配乐奖)的傲人成绩成为本届奥斯卡最大的赢家。而在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上,《水形物语》也成功拿下金狮奖。获得两大影坛权威奖项的认可,就给这个话题有些老套的“人鱼恋曲”戴上了耀眼的光环。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1963年的美国冷战氛围下。莎莉·霍金斯饰演的清洁工女艾丽莎,聋哑、矮小,相貌平平、羞涩内向,但在莎莉的演绎下,不仅有些古灵精怪,还充满了温柔与坚强之美。艾丽莎是个无父无母的哑女,她没有自己的房间,稍微能与她交流的邻居中老年脱发插画师Giles是个男同性恋;她自小就失去嗓音,脖子上有三道来历不明奇怪的疤痕;她孤僻难以与人交流,在沉默之中过着形单影只独来独往的生活;她的生活简单规律寂寞,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上班前煮好鸡蛋同时沐浴自慰。
艾丽莎在一所高度警戒的实验室里做清洁工,与世隔绝,非常孤独。她唯一的黑人女朋友每天帮她占位打卡,替她抵挡旁人的指责非难,这是她生活唯一的温暖亮色。她每天上班在公交车上孤单地坐着,她百无聊赖地将帽子折叠起来,垫着冰凉的车窗玻璃,就那样孤寂地靠着车窗玻璃,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依靠。一直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古井无波的继续,就会这样单调乏味地日复一日地重复。
却未曾想她平淡的生活被一个神秘事物所打破。冷酷的白人坏长官给实验室带入一个神秘的亚马逊水陆两生生物,科学家团队想要在这怪物身上提炼出能够制造生物武器的物质。而残暴变态的坏长官所谓研究,就是惨无人道的严刑拷打。他在折磨神秘生物时,反倒被神秘生物所伤害,让艾丽莎和黑人女朋友清扫满地的血污。在打扫的过程中,艾丽莎的一桶水冲出了角落里的Richard的两个指头,艾丽莎毫无惧色地捡起手指。仿佛冥冥中有一种神奇的电波,艾丽莎被囚禁的半人半鱼的神秘生物所吸引,无惧他满身鳞片和丑陋的外形。午餐时,艾丽莎溜进实验室,将鸡蛋放在水池边缘,人鱼从戒备的远观到慢慢接近,最后和艾丽莎开始奇妙的交流,艾丽莎教会人鱼手语。他们慢慢熟悉、亲近,一起在音乐的陪伴下共进午餐,两个孤独的生命和灵魂开始交融。当艾丽莎看着人鱼时,脸上焕发着好奇、赞叹与怜爱,而人鱼看不出表情的鱼皮下也满溢着柔情。艾丽莎出门之后,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偷偷地在走廊上跳了两步,满足地笑了。她仍然是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却丝毫没有孤寂的影子,她回忆着与人鱼在一起的情形,沉浸在一种幸福温暖的情愫中,平凡而普通的面貌开始变得熠熠生辉。
长期的实验没有结果,将军上司失去耐心,而坏长官为了报复断指之仇建议解剖人鱼,从研究活体变成解剖研究尸体,也间接让美国也失去研究的机会。艾丽莎偷听到这个计划后,决定说服画家邻居,想偷走人鱼,并在下个月10号的时候把他从运河送走。杀死人鱼的决定也激怒了科学家,他看到艾丽莎的行动,并暗中予以帮助和支持。原来这个其貌不扬的科学家不单纯是科学家,还是苏联的间谍,对神秘物种的热爱让他决定背弃自己的间谍任务。几方的努力让看似不可思议的行动大功告成,黑人女朋友、同性恋画家师和间谍科学家齐心协力把人鱼送到了艾丽莎的浴缸里。
艾丽莎将鱼人救回家后,看着他躺在自己的浴缸里,柔情满怀,主动来到浴室与它交欢。这一段被通过国内的审核和剪辑,从艾丽莎修长美丽的模糊背部裸体,直接跳到了拉上浴缸帘的部分。后来艾丽莎嫌浴缸太小,承载不了他们汹涌的爱情,将浴室用毛巾封闭起来,放满水,两人在水下赤裸拥抱交欢游弋。我当时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响起张信哲的《爱如潮水》中的那句歌词“爱如潮水,他将你我包围。”这是电影中最为动人的部分,爱超载了一切,年龄、外形、性别、种族都无足轻重。
漏水的电影院促使同性恋画家打开了浴室的门,艾丽莎从人鱼发着蓝光的怀里抬起头来。陷入爱情时的双眼,一闪一闪,美得像天上的星星,眼里的幸福和柔情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画家发现鱼人野性难驯,杀死了他的猫,情急之下还抓伤了他。而被艾丽莎找回来的人鱼,真心悔过,用超能力恢复了画家的伤,救活了死亡的猫,甚至被他手抚摸过的秃顶也长出了头发。他们在冲突中磨合,渐渐亲如一家。爱情和超能力让沉默的女主打开了歌喉,释放了能量,热烈的用歌声去表达爱。
美好的事情却总是那么短暂。一方面,愤怒的坏长官用尽办法,想尽千方百计想找回人鱼。而另一方面,浴缸太小容不下人鱼,他日渐变得衰弱。艾丽莎和画家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从码头送走人鱼。坏长官顺着蛛丝马迹找到科学家,揭破他间谍的身份,拷问到了艾丽莎偷走人鱼的事情。就在艾丽莎和人鱼在码头依依惜别,坏长官找到了他们。一片枪声中,艾丽莎腹部中弹,人鱼胸中两枪,画家被一拳击倒。危急之际画家爬起来用铁棍打伤了坏长官,人鱼身体泛起蓝光,枪痕竟然自愈,他反击坏长官戳穿了他的喉咙。人鱼抱着中弹的艾丽莎跳入大海。影片的结局是极度的浪漫,一如电影海报一般的唯美。人鱼和艾丽莎在海水中拥抱,人鱼治好了艾丽莎的伤,本已失去知觉的艾丽莎在水里睁开了眼睛,脖子上的三道伤痕变成了鱼鳃,他们一起在水里畅游,拥有了爱情与自由。
这部影片的人物都是不被美国主流社会价值观所接受的小人物,天生残缺性情沉闷阴郁的女主、天天埋怨丈夫的黑人女友、找不到工作的同性恋画家邻居,焦虑残暴恶毒的大反派,加上一个外形奇特的异类。他们都是孤独的,对生活的妥协绝望,无法满足的欲念,被挫败的痛苦感觉,难以挣脱束缚的无助,每时每刻在折磨我们所有人的。但他们却有着出于本能的“上善若水”的情怀,并且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了自身的救赎。
哑女和人鱼之恋,作为影片的主线,从善意、爱慕到灵魂交流、身体交汇的每一个过程,都在无声中展开,却显得尤为纯粹,美到了极致。水作为一个不可或缺的载体,虽在形状千变万化,虽然无法感知但它却温暖的包围着你,滋养着相爱的人,并带给他们无穷的力量,那就是爱。艾丽莎的欢愉始于自我浸泡的浴池,终于与人鱼相互拥抱于广袤的海洋,水的形状就爱的形状,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欢畅结合,就像张信哲唱的那句“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