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加班的好处就是能让他错开晚高峰。结果一个月来第一次早休就这样浪费在了高架上。
车流缓慢的挪动着,旁边黄色雪佛兰里的情侣总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接着就招来身后连串的鸣笛。
回到家已经还不到七点。
“比平时要早一些。”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不禁为自己的乐观开心。晨报还躺在信箱里,看起来妻子还没有回来。
“和朋友出去了。”每次回来她总是这么说。
他知道她到底跟谁出去了,她也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这段感情的死亡比谎言来的更早。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门口脚垫的位置让他怀疑家里来过陌生人,接着,卧室里传来悉索的声响,他从门后抄起一根撬棍循声走了过去。
当他走进卧室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打开他妻子的首饰盒,他甚至听到对方嘴里发出细微的抽气声,那声音就像自己发现首饰盒里又多了几件昂贵的珠宝时发出的声音一样,那是一种异样的赞叹。
不同的是,这声音从一个小偷嘴里发出来总会是心动,而当它来自一个丈夫的喉咙时,多半是心疼。
很明显,小偷的注意力完全被珠宝吸引了,即便有人走到身后,也没有引起警觉。
“嗨”他招呼了一声。
小偷明显被吓到了,他一个激灵,手里的项链掉在了桌子上,等转过身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短刀。
他握紧了手里的撬棍,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镇定,可是颤抖的下巴和双手已经出卖了他。小偷也注意到了这些,他慢慢移动到窗户的边缘。
“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小偷推开身后的窗户,把刀交到右手,用另一手抓起桌子上的首饰盒。
“你把那个放下,我就放你走。”
他靠前一步,试图让小偷妥协。小偷并不在乎和他的威胁,一撇轻蔑的笑浮现在嘴角上。
这笑容明显刺伤了他的自尊,他把手里的铁棍狠狠的挥了出去,他几乎是闭着眼挥出了这一棍。
接着,他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和重物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等他睁开眼,小偷已经躺在了血泊里,晶莹的玻璃碎片混在血水里,像一颗颗诱人的红玛瑙。
妻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读着报纸。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妻子换下高跟鞋,把挎包放在置物架上。
“和朋友出去了。”
她尽量不看丈夫的反应,走向卧室。
“哪个朋友?是每晚开车送你到楼下的那个朋友吗?”
“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料到丈夫会这么说。
“问题在于你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妻子的反应让他愈加愤怒,他甩下手里的报纸站了起来。接着,他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
“神经病”
妻子看着自己懦弱无能的丈夫,心里升起由衷厌恶。她用手撩开结绺的长发径自走进了卧室。
“啊!”尖锐的叫声从卧室传了出来。他走进卧室,看到妻子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亲爱的。”
他的笑容,从脸上一直冷到心里,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快感。
她惊讶的捂着嘴:
“这是怎么回事!”
“死人了呗。”
“为什么?”
“有人杀了他。”
“谁?”
“你。”
“我?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妻子惊讶的转过头,她的眼里传满了恐惧和疑惑。
“他啊,他是杀了你的人啊。”
说完他举起右手,那只手里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那把原本属于小偷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