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如果出生在一个爸爸很爱妈妈,妈妈又很爱孩子的家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吃,正好承载了那些年的爱与幸福。
老爸很少烧饭,在我刚开始记事的时候烧过几次。老爸没有什么拿手菜,只是把菜烧熟。那一碗红烧豆腐,一层厚厚的菜油浮起在上面。老妈在一旁埋怨:“你怎么油都不煎熟?一股菜油味,难吃。”老爸大大咧咧地,“没事的,能吃就行”。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吃得最少。
从小就吃得少,有时还不要吃饭,老妈总是变着戏法让我多吃饭。为了让我多吃饭,老妈总是想方设法拿出一些新鲜的玩意,引诱我说:“吃完这些就给你。”有一串透明的珠子串成的项链,很漂亮,很时尚,看着让人眼睛发亮。项链在我眼前闪了一下,老妈就把它藏了起来。我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眼巴巴等着老妈给予赏赐。
老妈的拿手菜很多,最爱鱼头豆腐汤。肥大的胖头鱼头躲在鲜嫩雪白的豆腐下面,只露出一点鱼唇与鱼眼睛,嫩绿的葱叶散落在豆腐表面,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这是硬菜,一大碗,足够全家人吃。每次,腮帮子下的两块肥肉和鱼眼睛下的两剜肉都归我,吃货就是要吃最美味的食物。一碗饭经常不用催就已经底朝天了。从此老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爱吃饭了。
但她还是经常烧些新菜式,比如糖醋排骨。那是正真的糖醋排骨,糖和醋配上真正的肋排骨。淀粉勾芡的糖醋汁浇在煮透的排骨上面,焦糖色的排骨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夹一块放在嘴里,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每年的除夕一定有糖醋排骨,除夕招牌菜。这一天就放开肚子吃,吃得翻肚皮,撑着是必须的。
红烧油煎豆腐干,焦脆香,特别入味,两块豆干能下一碗饭,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老妈在做的时候,总是把豆干放砧板上,在表面轻轻地切几刀,让酱油的味道进去,切过的边上也会特别焦脆。没饭的时候,也忍不住用手抓一块当零食吃,绝对比老爸豆腐干、祖名豆腐卷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有的时候看女儿那么不爱吃饭,就把老妈的拿手菜做给女儿吃。红烧油煎豆腐干偶尔爱吃,排骨只要红烧不要糖醋,劝导再三才吃那么几口鱼肉。最爱鸡米花、麦乐鸡块,不给她吃肯德基,就在家炸鸡米花解馋。我们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德基是奢侈品,一顿估计得吃掉老妈十分之一的工资,而且要跑到城里才有得卖。第一次吃kfc,是到了大学的时候,貌似跟老大一起。第二次吃kfc是过生日的时候,请大学同学吃。第三次吃kfc是快大学毕业了,初中同学来看我,我请她吃。我的天,简直把kfc当成了高级饭馆。谁让离学校最近的就那么一家吃食的地方。
我不爱吃洋快餐,偶尔吃之,还觉得尚可。我还是最爱老妈的鱼头豆腐汤、糖醋排骨、红烧油煎豆腐干,还有红烧鲫鱼、葫芦笋干汤、油爆虾、红烧枪蟹。吃着这些长大,慢慢地,我成了老妈,也练就了一身的烧菜技能。女儿说:“我就喜欢吃老妈烧的菜。”女儿的口味已发生了变化,等她成了老妈,一定也会烧一碗她最爱吃的菜,端到她女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