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细细的,凉凉的。教室里,孩子们在静静地看书,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坐在前面,翻看孩子们的读物。突然,一篇文章映入眼帘,讲的是作者小时候养一棵树的往事。蓦地,我的心头一热,一件往事猛地涌上心头,撞得我心酸。我看不下去了,走下讲台,在教室里来回踱着。
往事,那一件往事,我以为我早已忘记,但今晚它竟然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在我模糊记忆的长河里,它竟是如此的清晰。
那时,我家在棉织厂宿舍,因为父亲是厂里的职工,所以在厂里要了两件房子,在厂里的最里面,也就是在最西面,里面有一排瓦房,我家在稍南面的两间。我家门前是一条南北方向的泥路,直冲着我家门口的是一个自来水水池,公共的。水池子的前面就是一堆堆的垃圾。
爸妈整日里出去赶集卖布,养家糊口,家里就我和小妹小弟三人。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是一个怎样的天气,我都已忘得一干二净,我只清晰的记得我看到一颗丝瓜苗,绿绿的,胖胖的丝瓜苗,但是茎断了,似乎只剩一点连接的皮。我把它小心的移在我家门口的水池旁,害怕有东西伤害了它,用了一些碎砖块把它围了起来。而且还给它施了肥,是鸡粪,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鸡粪的颜色,暗绿中带点白色。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丝瓜长得又高又壮,竞比邻家的三颗丝瓜还粗,那么的绿,那么的粗,我写到此时时,眼前一直飘荡着那片绿,在微风的吹拂下,叶子一卷一卷的,如在眼前。
后来,丝瓜长大了,长高了,需借着外力向上攀爬,犹如我要借着父母的力量长大一样。爸爸用厂里废弃的欢度春节的一个灯笼当作架子放在丝瓜秧上。可是后来丝瓜长势太旺,一个灯笼又怎么能够盛下它整个世界呢?于是爸爸又给我的丝瓜架一个比我还高的架子。在夏季,阳光烈烈,雨水丰盈,我的丝瓜猛烈地生长着,越长越起劲,似乎憋着劲和时间赛跑,竟然爬满了整个架子。粗壮的茎在架子上肆意地匍匐着,卷曲的须紧紧地抓住架子,肥大的叶子无畏而好奇地张向着天空。
我的丝瓜就这样无遮无拦的疯长着,一直深埋在我的心底。我知道它一直在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绿油油的生长着。现在我的父亲早已不在人世,和我的丝瓜一样存在我的记忆深处。我忘不了父亲的容颜,怎能忘记呢!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