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是如何被人这个主体所建构的？以下这篇文章应该对我们的家长有所启发，文章介绍了康德和皮亚杰这两个“建构主义”的先驱和最重要的代表人物的知识建构理论和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但由于文章学术性强，因此，有兴趣的话，可参考我标出的黑体字部分的内容，进行ー个粗略的了解。
《皮亚杰与康德主义》（美．R．基奇纳）
如果可以 说 皮 亚 杰是 一 个 与笛 卡 儿 具 有许 多共 同 点的理性主 义 ,那么宣称 皮 亚杰是一个 康 德主 义 者其意 义 何 在 呢？
并 不 奇 怪,这是 一个 极端复 杂的 问 题。适 当的 回 答将需 要 一 些区 分 和 限 定。然 而 我 认 为,皮 亚 杰在一 些 重 要方面 可 以说 是一个 康 德主 义 者,虽然 在关键 的方 面他 们也有 不同 。正如人 们 可 以说 德国 和 法国的 新康 德主 义 运动在许 多 基 本 的 方 面 接 近于康 德,但 也与他 不 同 。康 德 哲学 中 的 某 些 基本 成 分 完全 被 保留 下 来,有 的则 以修 正 的 形 式被 保 留,还有 的被 皮亚 杰 拒绝 了。
康德 的 转 向
根据 皮 亚 杰 的观 点,英 国 经验论 取 得 了重 要 的 发生 学 转换,但 由于 这 种 经 验 论 建立 在 认知 的摹 本理 论 基 础 上,因而它 已 被 证 明是不 恰当 的。对 比 而 言,理性主 义 否 定认 知 的 摹 本 理论 有 利 于 赋 予认识 论 的主 体 以能动 的 作 用,但 不 幸 的是,理 性主 义 赋 予 这 种认 识 论 主 体 的作用 是 贫 乏的。
“ 在康德 主 义之前的 这 种选 择,极 少 变化的 预成 论,它 包 含 了 天 赋 观 念 假 说。而 建构 学说 初 期仍 然是 非常无 把 握 的和不 完全 的,其 中 包 括 经验 的功 能就 是 获 得 知识 这 样 一种 假 设。所 以,最 自然 的综 合 就在 于至 少在综 合判 断 的形 式 下 保 留 建 构 概 念,以及 至少 在就经 验 而 言 的先在 性形式 下保 留天赋 观 念。 ”
由此 这 里 就 出 现 了 康 德 的 先 天 建 构论：“ 智慧 并不限 于 象 白板一样接受印象,而 是 通 过 感性 和 知性 的 先 天形 式 建构 实 在。 ”。这样,主 体 观 念 和 客体 的 前 定和 谐 让位 于 康 德 的“哥 白 尼式的革命”——这 一革命保 证 了 主体 的 观 念 和 经验 的客体 之 间 的 和 谐。这是 因 为 所 有客体为 了 成为认识 的 对象 必 须 与 我们 的 认 识范 畴 和 建 构 活 动相一致。
康德 对 于 认识 论主 体 在解释、归 类 和 构造 经 验 中 所 起 的 能动 的、认 知 的作 用 的 强 调,无疑 得 到 皮 亚杰 的 响应。根 据 皮 亚杰 的观 点,我 们 具有 知 识,仅 仅是 因 为 我们以 某 种 方 式构 造经验。“认识就是 把 实 在 同化于转 换 的 系统。 ”
这 样,认 识 就 包 括 把“实 在”或 感觉 材料 同 化 于由 格式、图 式、概念、意象 和 运 算( 所 有 这些都 以 某种方 式 排 列 顺序 和 彼此 关联) 组 成 的 认知结 构。
对于康 德来说,这 种同 化 引 起 建 构和 综合,皮 亚 杰坚 持 同 样 的观 点：主 体建 构 认识 的对 象,在 这 种 建 构 中,经 由 某 种 运 算 和结 构 来综 合 输 入 的 材 料。的 确,皮 亚杰理论 基 本的特征 之 一是他的建构 学说 认 识论。
这种 观 点本质 上 是康 德主 义 的,因 为 它不仅 坚 持知识被 主 体所 建 构,而且 坚 持 认识 的 对 象 和范 畴本身 也被 建构。
康 德 关 于 概 念在加工 信 息 方 面 的关 键 作用 在皮 亚 杰 的 如下主 张中 得 到 响 应：仅 仅 在 世界被 同 化于 我们 的 认 知 结 构的 范围 内,我 们认识 世 界。
但 是 康 德 也 相信,通 过 这些 结 构——理性 必 然地 对 输 入 的感 觉材 料施 加 影 响,心 灵 使 经 验本身成为可 能。这样在皮亚 杰 看来,康 德看 到 了 实质 性的 观点 ： 认识 主 体从 事 于知 识、经验 和现 象的建构。
所 以,皮 亚 杰 似 乎 同 意 康 德的 观点：某 些 概 念或 范 畴对于 我们 获 取 知识是 必 要 的。从 他早期 著 作 开始 并且在他整 个学 术生 涯 中,皮亚 杰 总 是 强 调 这 一基本 的 康德 的 观 点：“ 我们 发现 某 些 不 可 能不使 用的 原 则、概念 或 格式。这就 是 逻辑的 形 式 规 则，时 间 和 空 间 的 概 念,以及 因果、量、分类 的 观念。这 些 概 念(心 灵 不能 避 免 它们) 正 是 (遵 循 康 德 )思 维 本 身具 有 的、对 经 验施 加 影响的概念” 。
然 而,虽 然 皮 亚杰承认 某 些“ 对思 维 是必要 的”概 念的重 要 性,但是他 的 概念表 与 康 德 的 不同,随 着 年代 的 推 移 略 有 变化。除 去上面 所列 的 概 念之 外,他 在 各种不 同 场 合 也 包括 其 他 概念,诸如客体、数、机 遇、实 在 和动机。此外,他 坚 持 认 为有情绪的 (情 感的) 、道德 的甚 至 社 会 的范 畴。
虽 然 皮 亚杰列举 的 项 目 不 同,但 他 决 没 有 否 认 它 们的重要 性。事 实 上,他 的 经验性 研 究大 部 分 贡献给 了 对 这些 范畴 的 发 展的科 学 分 析。
这 样,在其 坚 持 认 为 某 些 认识 论 概 念 对 于 知识,特 别是 科 学 知识是 必要 的这 方 面,皮 亚杰是康 德主义 者。
这些 概 念 基 本 上 是科 学 中 所 使 用 的那些 概念——这一点 他似 乎是从 哲学 的历史 批判学 派 那 里继 承 而来 的。我 们 要 记住,这 一学 派的 基本主题之 一是 这 样的 信念：这 些 康德 的范 畴 在科 学过 程 中不 是 固 定 的 而是 进 化 的。皮 亚 杰写道：康 德“把 范 畴看作 固 定 的,看作以 确 定 的 形 式 一劳永 逸地 对 心 灵 和 事 物 施 加 影 响 的。这一 假 设 在 心理 学上 是错 误 的。⋯ ⋯勒 努 维 耶 和科尔 努 使 得 范 畴 发 生 了 转换 — —这 种 转换具 有心理学 的 特征并 不是 夸张。因 为 他们给 自 己 提 出的任 务是 根据 范 畴 在 思 维 历 史 上的 发生和它 们 在 科 学 史上 演进 的用法 来定 义范畴”。
这 样,康德 的范 畴 不是 固定 的和 静 态 的,而是进 化 和发 展的。这是 一 种 合 乎理 性 的和 逻辑 的发展。
这 样,皮亚 杰 同 意 康 德对 知 识 所 作 的 具有 普 遍性 的 认 知 解 释,他 的 建 构说 以及 他关 于 某 些 理 性 概 念 对经验( 至少 是 在 任何 科 学知识 必须 使 用 诸如 空间 和 时 间、因 果 性、永 久客体 和 大多 数 等 概念 的意 义 上) 是“ 必 要 的 ”主 张。
但 是皮 亚 杰 不 同 意( 与 康德 相 反) 对空 间 的特殊 解 释是必 要 的。例如,欧 几 里得空 间 的 确 不 是 必 然 的 ， 它 不 是 在 任何时 间 对 所 有可 能 的经 验 都是 有 效 的。
皮 亚 杰 和 历 史 批 判学 派 的 其他 成 员 不相 信 先验 的 知 识 (在 这 里,先 验 的意 味 着 固 定 的 和 不变 的 )。然 而,他 们 确 乎相 信 对这一术 语 的 稍微宽 松 的 解 释：如果特 定 的空 间理 论 将 发 生变化 — —比 如说 从欧 几 里得 空 间 到 非 欧 几里 得空间,那 么这 种 转换 本身就不是 偶 然 的 而是在 某 种 意 义上 合 乎理 性 地 必然的。如果对于发 展 来 说 有 一 种 逻 辑,那 么 这些 科学 概念 的 历 史 发 展就 有 一 种潜在的 发 展 必 然 性。
这样,在相 当 不 同的 意 义 上,人 们可 以 有 先天 的 综 合 知 识,亦即“ 没有理 性,理 性 (和理性的范畴 )就 不发 生变化” 。
二、先 验的 知识
皮 亚杰 偏袒 康 德认 识 论 中 的 先验 的 方 面吗？如 果 是 这 样,他是怎 样偏袒 的？这 种范畴 对于 经 验 来说 真 是必 要的——没 有 它 们 就 不可 能 有 经验 吗？如果缺少 它 们或 者 对 它们 进行 实质上的 修 正,我 们 就不能 有科 学知 识 吗？特殊 的范 畴表 以 及对 每 一 范 畴的 特殊解 释 对 于 我们获得 任 何 经验 是必 要 的,对 此 人们 能提供一 个先 验 的证据 (先验 的 演 绎 ) 吗 ？
一 旦 涉 及 这 些 问题,我 们 就会 陷 人深深 的 困 境 之 中。
首 先,这一 点是 清 楚 的,皮亚 杰 并 不相 信 康 德 范畴 的 终 极 性 和 固 定性。它们 的确在 科学 史上发生 变 化，例 如,20世纪 的 物 理学 放弃 了牛 顿一— 欧 几里 得 对空 间 和 时间 的 解释,以及他 们关于 因果性、物质实体 的 不变性等 观 点。
这样,康 德宣 称 这 些特殊 的 概 念 (在 某 种 强 烈的意 义上 )是必 然的 似 乎就 有 了 问 题。
的 确,正 如 皮 亚 杰 总 是坚 持的 那 样,科 学 是“ 开放的，”有 充 分 理 由 期待 这 些 范 畴在未 来的 过程 中 将 继续 进 化,因 为 科 学 不是也决不能 是 固 定 的。然而,它 们 的 后继概念 ( 无 论它们可能 是 什 么)将 以合 理 的 方式 与它 们 相 关 联,因而,对 干 科学思想 来 说,后 继 者 将是必 然 的。例如,如果决定论在 当 代量子 物 理 学 中 不 再是必 然的,那么它的 后继 者 (如统 计 规律 ) 将也是这样。所以,皮 亚 杰不 相 信 康 德 关 于 这 些 范畴 在严 格 意 义 上是必然 的 先验 主 张,也 不相 信 与 科学 方法 相反 并优越于科 学 方 法 的 知 识 的 先 验 方 法 。
在为 数 不 多 的段 落 之 一 中,皮 亚 杰使 用 了 先 验 的这 一 术 语,他说“ ⋯ ⋯ 某些哲 学 家 ⋯⋯ 为 了 强 调‘自 然 主 义’ 的 不 当而 用 先验的 东 西来反 对‘自 然 的’ 东西。我们 要记 住,哲学家们所 说 的 先 验 的 东 西 系 指 先于 知 识 的 那 些 条 件 和 先 于经 验 就 已 存在 的 认知手 段 (所 谓 在 经 验 之前 与 其 说 是指 时间 的 先后 不 如 说 是指 逻 辑 的 顺序) ,即 使 经 验 成 为可 能 所 必需 的 〔 认 知 的 〕 手段。如 果 我 在 这 里使用 先验 的这 一 术语 (我 不 常 使 用它) , 只 是 简 单地 指 在知 识 中并非来 自客体而 是 来 自 主 体 所 建 构的 结构 那 种东 西。 ”这是 康 德 使 用的 先 验 的 (先 天 的 )一个 涵 义,即 是说, “什 么 来 自 主 体。 ”
稍 后 皮 亚 杰说：“所 有 自 然 科 学 都 涉及 就 建 构 过 程 所 必需的手段 而 言 所定 义 的 先验 的东西,即 那些 在研究本身中 所 固 有 的 先验方面,而且 它 们 是 处 于 经 常 变 动 与 建构 中 而 不可 能被证 实 或 一 劳永 逸地 写 在纸上 的。事 实 上,科 学 中 存 在 着一种 反 省 的 进 展 ，那是与 研 究 范 围的 扩展 不 可 分 割的 ,它 是由对 于可 理解性的 新 条 件 继 续 不断地 描 述 所 组 成 的这些 条 件对于 以 后的 经 验 内 容来说 是 先验的” 。
这 样,皮 亚 杰似 乎主张如 下 这 样 的 观 点：如果 先 验 的 系指“ 对于 致 使经 验 成 为 可理 解 的 来 说必 要 的东 西” ,那 么 先 验 的 东 西 就 是 进 化 的,因为 使 得 (科 学 的 ) 经验 成 为可理解 的必 要 的东西 不 断变 化。而 且,皮 亚 杰 似 乎 宣 称 他 关 心先验的 东西,如果 这 是指“由 主 体 建 构的 结构”的话。
三、先 天 知 识
然 而,参 照 康德 的 先 天 概 念( 康 德 先 验 心 理 学 中的一个关键 组 成部 分 )是 说 明 皮 亚杰 怎 样不同 于康 德 的一 个实例。根据皮 亚 杰的 看 法,康 德 的先天 概 念 太 泛泛 了：“ 因 为它 包含 (正如它应 该 包含 的那样 ) 普 遍性 和 必 然 性,⋯ ⋯ 而且 ( 在 它是 必 要条件 的 范围内 ) 也包 含 与经 验 有关的 先 天性：逻 辑 的先 天 性,以及 多少 是 按时间 顺 序 的 先天 性(先 天 仅仅在 经 验 的 时刻 显 示自 身,不是 在 经验 之 前,而 且 在 所 有 情况下 也不 是在 经 验之 后) ,尤 其 是 (在 经 验的 主 体 已 经具 有 决 定 他 的 活 动 的 潜 在 结 构这 一范 围 内 ) 水 平的先 天性。
人 们 能 感 受 到 非常 接 近 于 康 德 主义 的精神 ，(我认 为,我 是象 许 多接 受 辩 证 法 的人一 样接 近 于 它 的 ),把 先 天 看作是 与 按时 间 顺序 的先天 性或水 平 的先 天性 概 念 相 分 离的。于是 综合 的 必然 性特征成为 逻 辑 上 先天,不 再 是如 上 述 情 况下 的时 间 上 先 天 (这种 先天 仍然保 持着 过 于接 近 前定 和 谐) 。
更 精 确 地说,认 识 论主 体 的建 构 特 征 仍然是 太 贫 乏的 (然而在 康 德 的观 点 中 是 丰富 的),因 为它 从一开 始 就完 全 是给 定 的。另 一 方 面,辩 证的 建 构,正如 在科 学史和 由 对 心 理发 展的研 究所 揭 示 的 实验 事 实 中所 看 到的 那 样,似 乎显示出 活生生 的 现 实性。它能 使 我们 赋予认识论主 体 以 更 丰富 的 建构性一—虽然它 以 同 样 的理性 必 然 性 特 征 和 经 验的建构 过程而 告 终,正 如康德 寻 求 的用于 捍 卫 他的 先 天 概 念的 那种建构性” 。
这样,皮 亚 杰主张,先天 有 ( 至 少有 )两 种不 同 的 意 义：时 间 上的 先 夭 性( 和 水 平 的 先夭 性) ，和与之 相对 康 德所 断言 的 普遍 性 和必 然 性意 义 上 的 逻辑 上 的 先 天性 一— 这样,从时 间 的(或 发 生学 的)观点 看,认 识 主 体 似乎 不 是 生 来 就 具 有 充 分 的 和完 全 发展 了的 认 知 范 畴和格 式 的。这 些 范畴 和 格式 经 历 了 时 间 上的发 展,它们构成 健全 的( 成 人 的 )形 式 的经 验 的 必 要 条 件。
如 果认知 范畴 对于 经验 真 是 必 要的,正 如 康 德 坚 持认为 的那 样,如果 不 存 在生 来 就如 此 充分 发展 了 的范畴,那 么,婴 儿不 具有 象 成人 那样的 经 验。当 然,这种观 念 现 在是老 生 常谈,很 少 人想要 断言 婴儿 以成人 的方 式 感知 世界。如果 范 畴真 是先 天 的,它 们 不 能理解 为 时间 上 先 天 的 / 否 则婴 儿 将 象成人 那 样 感知世 界。
然而,在 皮 亚 杰 看来,即使 范 畴 不 是时 间上 先 天 的,而是 发 展 和 变化 的,这 与它 们 在 具有普 遍 性 和必然 性的 逻 辑 意 义上的 先 天是 完 全 相 容 的。因 而 可 以 把 它 们 看 作 是逻辑 上 先 夭,这就 是说,具有 普遍性 和 必 然性,这 种 普 遍性 和必然 性是 发展的 最终 结 果。遵 循 某种 阶 段 顺 序 的范畴 的 辩证 建构,普遍而必 然 地导 致成 人 特征 的认知 结 构 的 建 构 以 (大致 ) 同 样 的 方 式 感 知世 界。
皮 亚 杰 这 样 理解康德“ (普遍)知 识是怎 样可 能 的”问 题,对 它进 行 了 发展 的转换。
例如,不是 问：“逻 辑 和 数 学是怎 样 可 能的。 ”而 是问：“ 我 们怎 样从 心 理学上 解释纯 粹 逻辑 和 数学的可 能性”假 使某 些 逻辑 和数学真 理 实 际 上 被 成 人 获 得,假 使 在 出生时 这种规 范 的 真 理 不是显而 易 见 的,那 么 提 出的问题 是,个体 从 发 展 上 获得 这种 真 理是 怎 样 可 能的？从 初 始点 ( 出生 )开 始,此 刻 没 有 形 式 真理 或必然 性 的 概 念而 仅 仅有 经验 的相关 物,我 们怎 样 解释 必然 真理 的最 终 获 得？
就物 理 识 知而言,问 题 是 同 样 的；假 设 构 成 物 理知 识的 某 一 标 准 ( 这 由 当代 科 学或 成 人 的常识所 决定 ),由于 儿 童 起 初 没 有 这 种 知识,那 么 这 种 知识 的 获 得 从 心 理学 上 是 怎样 可 能 的“？所 有 认识论 (特 别是发 生 认识 论 )的 基 本 问 题 是,由于思 维的手 段仅仅 是 服 从 于在时间 上 进 化 和 建构 自 身 的心理运算,那么 问题 是 要理 解,心 灵是怎 样 获 得 必然 关 系 ( 似 乎是‘独 立 于 时间’ ) 的 建构 的 ”
所 以,人 们可 以 把皮 亚 杰解 释 为 试 图 构造象 康 德 的先 验心理 学那 样 的 东 西,它 将既 不 同于经 验心 理 学又 不 同 于先验 哲 学,将 既 是 经验 的又 是“ 先 验的” 。但 是 在什 么 意 义 上它是先 验的 呢？
四、先 验 心理 学
从我 们 前 面的论 述中 清楚 地 看 到,皮 亚杰 的 理 论 不 是 一种 关于 个体 的人怎 样 发 展 的 普 通经 验心 理 学 理 论,而 是 关于 一 种 抽 象 的、理 想的个体 即认 识 主 体 的理论。认识 主 体 概 念似乎是指理 想化 地存 在 于 所 有 人 中 的潜在的合理性 (普遍的科 学 理性)。认识 主体 是 这 样 一 种 主体,它“ 对于所有 独立于 个体差 异、处 于 同 一 发 展 水 平 的主 体都 是 共同的,例 如,分 类、排列顺序和 计数 的 活 动 对 于 所 有正 常 成 人 是 共 同 的” 。
相 比 之 下,个体 主 体 是 这样 的主 体, “ 它对 于 这 样那 样 的 个 体是 唯一 的,例如,每个个体 可 以 通 过彼 此 不 同的特 殊心理意象 来 象 征这种数 列” 。
皮 亚杰坚持 认 为,认识主体 不是 康 德 意 义上 的 先 验 主 体,也不 是 个体的、主 观 的、自我。后 者 是 具 有主观 性、错 觉、歪曲 和 非 合 理性 倾 向的 自 我 中 心 的 主 体,而 认识主 体 是没有 中 心的 主 体,是 理 性 的 和 客 观 的主 体。
有 时,皮 亚 杰 甚至似乎把认识 主 体等 同于理 性认 知结 构本 身。所 以,记住 这 一点是 重 要 的。他的 发 生认 识 论 是 关于 认识 主 体 的发展,不 是 关 于心理 学主 体的 发展。而且,认 识 主体是 发 展 过 程中 的 理性,也可 以 解释 为 笛卡 儿的 自 我,康德 的理 性 或黑 格尔 的精 神 。
与他的 理 性 主义 和 结 构 主义 相 一 致,皮 亚杰 认为,存 在着一 个 发展 着 的共 同 普 遍 的 合理 性,构 成 人 多 种 的 差 异 和 怪 异行 为 的 基 础。他 的 任务 是 制订 这种 认 识 论 的 发展 的 蓝图,以取代 围 绕特 殊 的人及 沼 霎 个体 差 异的 偶然事 件的 研 究、正 是 心 理学家 研究后 者,但 发生 认 识论 者研 究认识 主 体。
这就是 为 什 么 皮 亚杰不 是一 个 普 通心 理 学 家而是 一个发 生 认 识 论者 的 原 因。但 是,如 果 人们研 究认 识主体,那 么 他 关心 的 是 发 展 的普 遍模 式。而 且,关 心认 识 发 展的 必 然 的 和 合理 的 模 式。
但是 这 种普遍性和必 然 性是逻 辑 上的 先 天 (发展的结果 ),而 不 是 时间 上的 先 天(发展 的 初 始 点) 。这样皮 亚 杰 似乎接 受 在康德 著 作 中看 到 的 先 夭和 先验 的 几 种含 义 中 的一 种,即 作 为“普 遍 的和必 然的” 意义 的 先天。
皮 亚 杰确 乎 接 受 这 种特殊 的 先 验 知识。他显 然 也接 受其 它 意 义 上 的 先 天 和 先验。例如,他接 受康 德先天概 念 的另一个含 义 —— “(认 识 ) 主 体对 知 识 作 出 贡 献 的 先天” (即主 体 的 运算建构)。
在 这 个意 义 上,存在 着 先 验 知识。然 而,皮亚杰反对 先 天 的这 种 含 义,即“ 完全独立 于所有 经 验” 的 先夭。
由 于认识 主 体 从事 建 构 — 这 种 建 构 仅仅 是 作为 他 在世 界 中 经 验的 结果,在先 夭 此 词 的这个意 义 上,似 乎 没有 任 何 先天 的 知识。总 之,皮 亚杰 确实接受某 些 意 义上 的先 天 和 先验 知识,同 样,在 某 些 意义上,可 以说 皮 亚杰有 一 种先验 心 理 学。
康 德 认识 论 中 长 期 争 论 的“ 主观 演 绎 ”问 题,就 是 围绕着富 有争 议 的 先 验心理 学问 题而展开 的。除 去 康德所称的范畴 的“客 观演 绎”之外,他也给 我 们 提 出 了 他所称的“ 主观演绎” 。
客观演 绎涉 及 到 严格 的认识论 和 逻 辑 的论 题。它 试 图 表 明,某 些源 起心灵 的 先 天 概念适 用于 客体,从 而 具有客 观 的有 效性。
相 比之 下,主观演绎是 康 德企 图构 造 一 种心 灵 怎 样从感觉材料中 产 生(综合 ) 知 识 的 心 理学理 论,它 牵 涉 到 主 体使得知识成为可 能 的 那些过 程,或 更 精 确 地说,牵涉 到这 一问题：为 使 经 验从杂乱 的 感 觉中 产 生必须 有什 么 样 的 发 生过程，这 些 过 程在时 间 之 中 出现,既能 具有 发生 的 特征 —— 因 为 它们 把 感 觉 材 料转 换 或综合 成充实 的经验,又能 具有建构的特征——因 为 这 种 被 经验 的 对象通过某种认知 运 算,从杂 乱 的 感 觉 材 料 中被 建构。
康 德 宣称,有三种 这 样 的 建构 运 算：理 解 的 认 知 综 合 复 制 和 再认识。
为 使连 贯 的 经 验从先 天的 杂 乱 的 感觉 材料 的 集 合 中 产 生,必须 把 这 些 感 觉元 素 加 以 整 理、关 联、并 确 立 彼此 之间的关 系。
这一集 合 的 所 有 时 间 上 连 续 的元 素,必 须在有 意 识 的 认知活动“贯 通 和 结 合 在 一起” 。 这 一集 合 的早 先的 元素 必 须被 记 住 (或 再 现 )，被 记 住的部分 必 须从概念上 被 认定 与 以 前出 现 的 并 和 现在 出 现 的 东 西 相关联 的东西是 同一 的。
一些人 把 这 种 主 观 演 绎叫 做 先 验 心 理学。正 如 史 密 斯 指 出 的,这样 一 种心理学“不是 处理意 识 的 具体 的和 变 化 的 方面在时 间 上 的发 展 〔 经验 心 理 学 的 领域 〕,而 是处理对 于 意 识 本 身既 对 于 其 可 能 的 体 现 的所有意识绝对必要的发 生 机 制 这一 更 根 本 的问 题。 ”
康德 明 确地否 认 这样 一 种 心理学是经验性 的,他 也 否认 它 在严 格 的 哲 学 意 义上是 先 验的。实际 上,他 对 这种 心理学 的 地位 ―— 在先验 哲 学 和 经 验 心理 学 之间 的 某种中 介— —是 相当不 清楚 的。
它 不 是 一 种 普 通 的经验 心 理 学。经验 心 理学关 注 偶然 的 事 实 问 题,(以 及 康 德所称 的 )经 验 的 演 绎。
康德认 为,经 验 的 演绎“表 明通 过经 验 和对 经 验 的 反省 而 获得概 念 的 方式,所 以 不是关 心 概 念 的合 法 性,而 仅仅是 概念 事 实 上 的起 源 模式” 。
对 比 之 下,先 验 演绎关心这 样 的 问题：“ 这些概念 〔 即空 间、时间 和 范畴 〕 怎样 能与不是 从任 何 经 验 获 得的 对 象 关联 起 来。对 概 念 这 样 先 天地 与 对象 关 联起来 的 方式 进 行解 释,我 称 其 为先 验 的 演绎。 ”
洛 克和 休 模 提倡康 德 所称 的“经验 的演 绎” ,并 致 力于 一 种 经 验 心理 学 —— 追溯我 们 的 概念怎样从经验 中获得。这种努力试图解 释知 识 的 拥 有,而 不是知识 的 证 明。
康 德对这些 概 念 的 拥有问 题 提 出 了他 自 己 的 解 释,这 与 洛 克和 休 漠是不一 样 的。在 康德看 来,象 空 间、时 间 这样的概念 和 范畴 不 是 以 这些经验 主义者 所 表明 的 方式“ 起源”于 经验，它们 不 是 通过 联 想、归 纳 和抽象从 简单 的 印象中 产 生 的。
康 德 选 择 的 是 什 么？正如 他在各种 场合 所 指 出的那 样,这 种 概 念 已 经 存 在 于心 灵 中,等待 着 经 验,经验 只 是 概念产生 的“ 偶 因 ” 。 “
感觉 印 象提供原初刺激,整个 认识 能 力 向这 种 感 觉 印 象 开 放,从 而 产 生 经验” 。因 而, “在提供知 识 内容 的 感觉 印 象 的 诱导 下” ,直观 和 提 供 知 识 形 式的思维“ 首先活 动起来,并 产 生 概 念” 。这样,概 念 由心灵在感觉印象提供 的 偶 因下 得 以形 成 ( 产 生 )。
在 这个 意 义 上，概念是 时间 上先天 的,先 于 并 构 成 经验。但是 这 些概念 和 产 生 这些 概念 的 潜在 能 力能 说 成是天赋 的 吗？显然,从 有意识地 出 现 在 出生的 时 刻 这 个 意义上 讲,康 德似乎认 为 这些 概 念不 是 实 际 上 天 赋的,而 是实质 上 天 赋 的,它们 隐 含 地 存 在 于心灵 中,因为它 们 在 适 当 的 刺激 诱导 才 会 产 生。
产 生 这 些 概 念 的 理性的 潜 在 能 力 又 如何 呢？ 显 然这种 认 知 能力实 际 上 是 与 生 俱 有 的。但是 再一次,这些 能 力从概念 上理 解 为 生 来就 具有 的 禀赋 (能 力或倾 向 )也 许 恰当。直 到适 当的偶 因 出现 了,这 种能力 才 实 际 地起作 用。
正 如 康德 说 的那 样，“ 所 以 ,我 们 将 把纯 粹 概 念追溯 到人 类 知 性 中 原 初的 萌 芽 和 禀 赋那 里在 这 里它 们 处 于 准 备 状 态直 到 最 终有 了经 验 它们才得 到 发 展。 ”
他 明显 地认 为这些 心 理 结 构 生 来是 完 善 的,不 需要 发展 或成 熟。同样,就 心理机 能和 概念 来 说,例如,概念 由心灵 (及 其 它 的结构 ) 以相 对 直 接而 明 确 的方式 产 生 出 来。经验在 儿 童 那里 怎 么也能 出现如此 之早？康德 不 考虑这种 可 能性：儿 童 直 到 许多 年后 才 有充 分的 经验,构 成经验 的 基 础 的 范畴 和 心理能 力 需 要发 展。
当 问 到 个 体什 么时 候 开 始 意 识到 这些 概 念 时,整 个问 题 就复杂化 了。
关于 这 个问题康 德，是 不清 楚 的。但除 了仅 仅在经 验 被人 的 知性 完 全 构 造 之 后 人们 开始意 识 到这些 概 念 之 外,要看 出他 还 有 什 么 别 的意 思似乎是 困 难 的。
我们能 意 识 到 心 灵构 造性综 合业 已 完成 的 结果,但我 们 不能 意识 到它 们 潜在 的 产 生 过 程。
所以,如果 我 们 问,这 些 概 念 怎 样被 获 得 —— 这是经验 心 理学的 任 务,那么 一 些 观点 明确 了。
首 先,概 念 不 是 从 经 验 中获 得 的,如果 我 们 以洛 克 和 休 漠 的 方 式解 释的 话。然 而 我们能就 因 理 性 产 生 这些 概念 而 说 这些 概 念是 从理性 中获 得 吗？
虽 然这 种说 法 看起来象是一种 背理,但 它也 许 是正确 的。如 果 是 这样,那么 外部经 验 起 什 么 作 用 ？正如 我们 已 看 到 的 那 样,外 部 经 验 为 概 念 (从 理 性 中 ) 获 得提供 偶 因,但不 影 响 概 念 的 形式本质。因 而,在 什 么 意 义 上,一种 心理 学能 被 称为 先 验 的 ？在最 一般 的 意 义 上,先验 心 理学 系指 使得 人 的经验成为 可 能的那 些 条件,那些 对 于 经 验 是必 要 的 条件的先 天 因 素。
我们 可以 对这 样 一种心理 学 使 用先验 的 这 一 术 语 吗？在 史 密 斯看来 我们可 以,至少 在 某 种意 义 上。他认为“ 当 然 ,产 生 经验 的 综 合 过 程 在 严 格 意 义 上不 是 先 验 的。因 为 它 们不 是 以 范 畴 的方 式 先天 的。然 而,它们 通 过 同 样 的 先 验方 法 是 可以 发 现 的,即 是说对于经 验 的 可能 性 来说是作 为(象 范 畴 一 样 ) 不 可 缺 少 地 必 要 的 东西。 ”
然而,在范 畴 和 这 些 产 生 机 制之间有一个 重 要差别?因 为后者 构 成意 识,而 范 畴 通过 逻 辑 的(或 概念 的 )分 析 是明 确 已 知 的。
然 而,我们不知 道 以这 种 方 式进 行的 产生 过程。我 们可 以 意识 到这 些 产 生 意 识 的 活 动业 已 完 成 的结 果,但是意 识不 到 和 不 能 意 识 到 产 生 这 些 结果的意 识的 潜 在活 动过 程 或 行动。
如果我们不知道 产 生意识的 机 制,那 么 对于 它们的 任何研究 必定是假 设性的。但 是,一种 假设 存在的先验 心 理学 (和 主 观 演绎 )是 否会 妨 碍人们 有 一 种先 验心理学 呢 ？根据 史 密斯 的观 点,它 不会。因 为 他 宣 称,康德 的“ 先 验方 法,在 被正 确 理 解 的 情 况下,本 质 上 并 非 不 同于 自然 科 学 的 假 设 方法 ⋯ ⋯” 。
这两种方 法 都“ 通过 探索为 了 解释 和 说 明已 公 认 的 假 设而必 须假 定 什 么条 件”来进行。
史 密斯 着 手 把这种假 设方法赋予一 种 变 相的 融 贯理 论 的特 征,以 及赋 予 同时既 涉及 原 则又 涉 及 事 实 的 特 征：原则 通 过 相 关联的 事实 被 估价,事实 仅仅是与 这 些原则 相 关的 事实。
这种 先 验心 理学 归 属 于 先 验哲学和经 验 心 理 学 之 间,由 于 是经 验的,因 而 它 不 完 全是先 天的、概 念 的或 逻 辑 的,这 就 不 同于 先 验 哲 学 / 另一 方 面,由 于它 是 必 然的、不处 理 怪 异 的 偶然事件和特殊 细 节,因 而 不 是 后 验 的 或偶 然 的,这 就 不 同 于 经 验 心 理学。
的 确,先验 心 理学既 是 必然 的 又 是经验 的 6 事 实 上,人 们可以 说,它处理 的 是心灵的 自 然必然性。但 是某 些 东西 怎 样 可 以既是 必 然 的又 是 经 验 的
相当 清 楚 的是,康 德把他的纯 粹 先 验 哲学设 想 为( 在某 种意 义 上 )是 科 学 的,而不是 纯 粹“ 先 天 ”的。例 如,他 常 常 把他研 究 的 东 西 比 作 他 那 个 时 代和 早 先 的 科 学 所研 究 的 东 西。
所 以,先验心 理 学试图解释把杂 乱 的 感 觉材料转 换成 连 贯 的经 验 的 产生 机 制。 它使 用的方 法 常常象科 学 的 普 通 假 设演绎 法。这就是说,它 假定某 些 假 设 的机 制 和阶 段的存在,(对此 主 体 是无意识的 ),通 过这 种机 制和 阶 段 来 解 释 这 种 转 换。这 样,这种 方法 试 图 通 过 表 明 经历 什 么 过 程 便可 获 得结果,从 而 说 明使感觉 材料 转变成经验的 可 能 性。
已 知 杂 乱 的 感觉 材料,为 了 解释 这 一 结果即 通 常 的 经验,必 须 假定什么 机 制 ？(正 如 熟悉乔 姆斯 基 转 换语 法 的人 将 注 意到 的 那 样,这 是 与 乔姆 斯 基 自 诩 解释 他 所称 的“ 语 言 习 得机制 ”同 样的 问题。)
皮 亚 杰 独特 的主 张是,认 知 结 构对 认 识 的发 展来说是必要的,因 而,康 德 的 主观 演绎 的公式 是 过 于共时性的 了。相反,假定 我 们 采取 一 种历时 性 的观点,宣 称 康德 认 为的杂 乱 的 感觉 材 料 阶 段 大 致 上 是婴 儿 期的 (一种 现 象 主义 ),连 贯 经验的阶段大 致上 是成人期 的。那么 问题 是,把 婴 儿期 的 认 识 阶 段 转换 成 成 人 期的认 识阶 段的 产生机 制 是 什 么？
为 了 说 明成 人 经 验来 自婴儿 期,这种 发展 机制 必须是 什 么？初期的 认 识阶 段 被 转 换 成 后 期 的 认 识 阶 段是 怎 样可能 的 ？皮 亚杰 的 方 法,像其 它 假 设 演绎 方 法 的 情 况一 样,涉及 到 假 定 一 套 假 设性的 产 生机制和 阶段,以 此 解 释 这 种 可能 性。
所 以,我 认为皮 亚 杰 的 发生认 识 论 紧紧 地 追 随 康 德 的认识论。但是,康德 的 目 标是 达到完满状态 的先 验 认 识 论,或 多 或 少 追求 一 种 纯 哲学 的 层次上的 东 西,只 是偶尔与 经 验的议题 相关。
皮 亚杰 采 取 了略 微 不 同 的 方针使 经 验 问题 更加成为中心问题,把缄 默 的 经验 问题转 变成 显露 的 问 题。
总之,他 的哲 学 框架 仍 然 是 (在最 一般 的 意 义 上 )康德 主 义的 —— 虽然 它是 一 种 经验主 义的 康德 主 义。我 已 经 参 照 康德的先 验 心理 学 说 明了这一 点,试 图 表明 皮亚 杰怎 样 企图 以经 验 的方 式处 理 康 德的先验心 理 学。
人们 可 以发现把 皮 亚 杰列 为康德 主 义者 有 益 的的 其他 例 子。 例如 ,人 们可 以 解 释 说 皮 亚 杰的 发 生 认 识 论推进 了一 种先验 逻 辑 (与 形 式 逻 辑 相 反 )从而 解 释 说它既 涉及 到 思 维 的 形 式,又与 客体 (它 的 内容 )有 关。根 据康 德的 看 法,纯 形 式 逻辑从所有内 容 和物 质客体 中 抽象 而来,并且 仅 仅处理 逻 辑 形式 —“ 思 维的 绝对必 然的 规则” 。
另 一 方 面,他 所称 的应 用 形 式 逻辑 则“针对在心 理 学 处 理 的 主观 经 验 条件下 知性 运用 的规则” 。这 种 应 用 逻辑 以 具体 的方 式探究 逻 辑 思维, “
这就是 说,在 偶 然的主 观 的 条 件 下(这 些 条件有碍 于 或 有 助 于 它 的应 用,全然在经验上给 定) 。它讨 论注 意 (它 的阻 碍 和 结 果 ),讨 论 错 误 的来 源，讨 论 怀 疑、犹 豫 和 信 念的状 态 等” 。
然而,先 验 逻 辑 位 于 这二 者 之 间。因为 它 不 是从 知 识 的 所 有 内 容 中 抽象,而 是涉 及 到 先 天思 维 和 客体之 间 的关 系。这 样 一种 逻辑,“将 决 定 这 种知识 的 起 源、范 围和 客观有效 性,将 不 得不 称 为 先验逻 辑,因 为 不 象 普通逻辑 ( 不 得不 处理经 验和 纯推 理 知识 两个方面 ),它 本身 仅 仅 在知性 和理性先 夭地 与 客体 相关 联 的 范 围 内 关 注知 性 和 理性 的 法则” 。
这样一 种 先 验 逻辑 将 联 系 思维 对 象来处 理思 维 的 范畴,将 是 一种 实质逻辑 — 康 德在 别处 也指 出了 这 一点。
在 皮 亚杰 的逻概 念 中 可 以发 现有 些 相 似的观点。因 为除去 纯形式 逻 辑和 推 理的 心 理 过程 之 外,还有 某 种 中 介 性 的 东 西 —— 心 理逻 辑。正如 我们 已 看 到 的那 样，心理逻 辑 (与逻辑和 心理 学 都 有 关 ) 类似 于数 学 物理学 (与 数学和物 理学 有关 )。
物 理学和 心 理学 是纯 经 验 科 学,而 数 学和 逻 辑 是 纯形 式科学。但是数学物 理 学和心理 逻 辑牵涉 到 逻辑 的 和数学 的系统,这 种系统 将 依 据 经验发 现 得 到 解释和 估价。
很清 楚,先 验 逻 辑 有 发 生学 的维 度,因为 它“讨 论 我们 认 识 客体 的模 式 的 起 源” ,而 普通 逻辑 则不然。同 样,皮亚 杰 所 关 心 的决不 是 形式 逻辑,也不是 应 用 逻 辑 (正如 康 德所 表征 的 和 关 心 逻 辑 测验中的 实 际 的 行 为表 现 的心 理 学 家所研究的那样 )。
相 反,皮亚 杰 的兴 趣 和 理论诚意 总 是象 先验 逻辑 那 样 的 东 西。虽然 为 了证 实 皮亚杰有 强烈 的 康 德倾向的观点 可 以 给 出 许 多其 他 的 实 例,但 是 为 了 使 者 信 服 也许 还 要 多说 几 句。
皮亚 杰独特 的 建 构 主 义 认识 论 和 他对 认知的 摹本 理论 的 反驳 坚定 地 根 源于 康德 的 批 判哲 学，即 使皮 亚杰不 同 意康 德的有力 的 先验 转 换。
皮 亚 杰的建 构学 说(不 象 康德 ) 坚 持认为,主 体 对经 验 的 建构发生 在 发展的框 架之 内,这里,我们 必须 简 要 地谈谈辩证法 的哲 学,它有意 识地 集 中 在 发 展 的逻 辑 上 面。
原载 ：R. 基 奇 纳 《皮 亚 杰 的认 识 论》 ,1986 年 英文 版 熊 哲 宏 译 伊从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