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散记

      六月三日,下午,透过酒店的玻璃窗,看着天空飘着濛濛雨丝,街上行人打着伞,慢悠悠的行走着。商州 ,这座安静的山城,绿树更翠,青草更新,也许,雨中去丹江边,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行动,约好朋友,拿起雨伞,下楼,开车,上路,沿着丹江岸边的蜿蜒小道,一路盘旋而上,直冲坝顶。下车,扶栏 ,远眺,见一湖碧水,泛着粼光,烟波浩渺,两岸苍山夹峙,前方巨坝横断,风劲而气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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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骤雨袭来,急上车,一路向前,路愈来愈险,左边数十米下是淼淼水泊,深不见底,道沿绿草覆盖,不知虚实;右边紧贴悬崖峭壁,危石突兀,摇摇欲坠,如怪兽狰狞,作暴怒状。路异常狭窄,弯急坡陡,好几次,一个转弯, 扑面一车,急刹,惊心动魄。对峙片刻,为人师者,自然礼让在先,于是慢慢后退,找一稍微宽阔处,紧贴崖壁,让另一车小心翼翼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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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前行,水面越阔,一库水,碧如镜,衔远山,吞丹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两岸高山,峰峦叠嶂,青黛含翠 ,云渺渺,雾腾腾,如梦如幻,云雾的深处应该有得道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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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急,如万箭齐发,击在路面,溅起密集水花。我们先是在一个底部凿空的石壁下,躲雨赏景,忽抬头看,一块块顽石相互挤压,又相互支撑,犬牙交错,凌空威吓,气势逼人。便又继续驱车前行,拐一个弯,峰回路转,眼前一亮,但见万顷烟波中,耸然矗立几座小岛,如南海蓬莱,水波荡漾,疑似小岛浮在水面,随波逐流。一定神,又岿然不动,景由心生,再美的风景也需要懂它的人!岛上绿树繁茂,山峰秀丽,最大的一个岛好像建有房子,红瓦白墙,在烟雨中,宛如一副精美的山水画,有雨,山绿的透亮,水有了活性。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们不是英雄,也叹服这大自然与人类智慧完美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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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四日,早起,一行数十人,乘车。由商州赴丹凤 ,沿途山峦起伏,连绵不断,在雨中,更显青翠,山顶上水汽弥漫,如雾如尘,神秘叵测。约一小时高速路程,最后穿过长长的隧道,到了贾平凹先生的家乡丹凤。先生多在文章中透着浓浓的乡情,描绘这片土地上风光,人物以及他们的故事,常常使我心底产生共鸣,每一个在农村长大的人,都会对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深沉的眷恋,落叶总要归根。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典雅的红色“棣花古镇”,字是写在竖立的大鼓上,每个旁边还有几个姿势各异,大小不一的鼓,整体造型别致,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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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马路,迎面是一批青铜的古代武士塑像,左边哪位头插野鸡翎,跨马弯弓射大雕,一看就是金国的将领,而右边,战马腾空,头戴战盔,一脸肃穆悲壮的无疑是宋朝的英雄。迎面一桥,桥上共有十位壮士,左右各五个,彼此对视,如三八线上站岗的朝韩士兵。左边的剽悍霸气,右边的善良正气,这是我见到的最传神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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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一条青砖小道而下,走过清幽的宋金桥洞,漫步在旗灯招展的宋金街,同一条街,两半不同的路面,提醒你,这曾经是两个国家。原来在宋朝时期,已出现了如香港深圳曾有中英街。南宋王朝和金国的边境竟在丹凤的这条街上,那自然,关中已是金国的土地了,黄帝陵更不用说了,可见宋朝是何等的孱弱,华夏民族几千年的发祥地沦为他人之手,可悲可叹。街面都是青砖铺成,建筑也多是仿古,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青砖灰瓦,古色古香。最喜欢庭院幽静,花草满园,多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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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台阶而上,进入平凹老宅,典朴温馨,院子不小,有草有花,进入文学馆,见老贾模型,手擎巨笔,面沉似水,严肃站立,游人多摆姿势,与其合影。或庄重,或崇拜,或戏弄,或亲昵,斯人犹在,目睹自己变身布景,不知如何感想?     

  穿过一个窄窄的木门,右边有一院落,只是大门紧锁。听人说,这才是平凹真正的老宅。绵绵细雨,无声的飘洒,院子安静的睡着了,等着远方游子的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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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村道,曲曲折折,缓缓下行,半坡处,见一家门户打开,里面有一房子,正对大门,如街铺一般敞开 ,墙上挂满字画 ,面前一大书案,后坐一人,矍铄乐观,自言是平凹笔下的高兴,有平凹亲书的哥俩好,两人合影高悬。他正舞文弄墨,笔走龙蛇,与其闲聊,谈兴甚浓,回忆了少年时与平凹玩耍的趣事,也描述了年青时,拉着板车在西安城走街串巷叫卖蜂窝煤的往事,岁月沧桑,并没有改变他快乐淳朴的天性。一个普通人,一个作家,各有自己的苦乐,我倒觉得,高兴过的不见得就比平凹差,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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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村,一片荷花池,我信口道“丹凤好采莲,莲叶何田田,不错,有几十亩吧”旁边当地的小兄弟眼睛大睁,说“几十亩?人家号称万亩,环镇皆是”看来我是井底之蛙了,登上跨越莲花湖的拱桥,可惜看到的只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却不能看到映日荷花别样红,只好等下一次吧。漫步清风街,这是平凹小说里故事经常的发生地,房屋老旧,看着关着铺板的门店,恍若穿越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只是雨大人稀,颇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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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有戏台,很是精致,戏台对面有座庙院,宋金边境线竟在院当中穿过,院子的地面也一分为二,用不同方式的铺设。想不到的是院子里竟有两座方方正正,样子几乎一样的小庙,左边屋顶红瓦的的是二郎神杨戬的庙,正和他的梅山兄弟扶正除恶。右边屋顶青色的则是关帝庙,忠肝义胆,浩气长存的关二爷,正被周仓,关平护持,守护一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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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不减,游兴未尽,只是时间已到,带一丝遗憾归去,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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