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风度指这时期名士们所具有的那种率直任诞、清俊通脱的行为风格。他们多饮酒、服药、清谈、寄情山水,崇尚的是老庄之学。这期间,喝酒最出名的是刘伶,服药没有谁最出名,倒是药的名字很出名,叫五石散。
而时代的特征,造就了魏晋风度。东汉末年起,瘟疫不断,建安七子有五个就是病逝于公元217年的那次瘟疫。瘟疫不仅对魏晋风度的形成有推动作用,对中医的发展也有推动作用,也就是这个时期,张仲景著成了《伤寒杂病论》。同时这个时期战乱不断,但是却是思想活跃的年代,建安七子和三曹起了一个好头,他们的诗篇都是反应现状的,多有抒发自己情志。曹操的“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非常贴切地描写了这一时期的状态。建安时期的清谈只是开始,魏代汉后,正始年间清谈之风正式建立,魏晋风度真正形成,竹林七贤的出现是清谈之风的高光时刻,受制于当时的政局,清谈是会惹出事端的,何晏、夏侯玄、嵇康被司马氏杀掉了。此时的清谈算不得误国,但是不能自全是铁定的。
三分归晋后,国家已经统一,本来正是与民修养的阶段,这一阶段上一次可以追溯到汉初,黄老学说治国应该也是不差的,清谈之风与治国之术并不相悖。然而,国家刚统一就有亡国之象,从上到下奢靡成风,石崇王恺斗富看得人目瞪口呆,八王之乱,严重地削弱了国家实力。这一期间,若是执政者还在搞清谈,不务实,国家就要出现问题,结果王衍就是只会清谈的人,石勒俘虏他后,问他,国家灭亡,需不需要负责。王衍说没他什么事,石勒气得直接活埋了他。
要说清谈误国,王导和谢安肯定是不服的,这两位能人也是清谈大家,王导辅立司马睿,谢安淝水大败苻坚,可以说他们是比较务实的。我们的书圣王羲之也是清谈大家,他也很务实,知道自己志趣在哪,知道自己天赋在哪,世家大族直接称病辞官,游山水,作书画去了。他写的《兰亭集序》很能体现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的魏晋风度。“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这些句子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魏晋风度的最终代表人物,就是陶潜了,崇尚自然,直接参与劳作,他是田园诗派的鼻祖,“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清纯淡雅,入于悠然之境。可惜在陶潜、袁宏之后,魏晋风度就渐渐消失了。这里其实有多方面的原因,有世家大族的衰弱,有儒释道的发展,有南北对立更需要仁人志士务实等等。
清谈误国与否,其实在于清谈之人,不在清谈本身。能把政务俗务都处理好,清谈也不见得误国,王导谢安都是有功绩的人。不愿为官的,清谈更不会误国,只有那些身居高位,却还把清谈当主业的,才会误国,王衍就是例子。也难怪桓温后来也要骂他,还贡献了“神州陆沉”这个成语。清谈误国本质上是清谈之人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