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如山峦,远处的村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漆黑远树上传来几声咕咕的警示。
在村头一户破旧的木房中,蜷缩在厚重棉被下的守夜老人被惊醒,眼前一片黑暗,火灭了,应该已经是下半夜,耳边阿黄的犬吠,时有时无,似乎连它也不能肯定是否有危险,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看来阿黄终究也成了他这样没用的老头子。
说到守夜,这是村里延续百年的一个传统,由村里人一起出钱,在村口设立的一个哨所,用来防范危险。
但在老人看来就是个摆设,是全村民赏的一碗饭。
即便如此老人也是尽职尽责,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起来看看。今夜到底有没有危险呢?感觉到一丝不安的守夜老人,最终还是决定起床一探究竟。
在床上爬起的过程中,生锈的骨头发出吱吱的响声,但他还是小心翼翼,不想吵醒熟睡的孙子。
床下的的篝火已经燃成灰烬,此时的寒冬显得格外寒冷,守夜老人紧忙在炕头披上外套,顺手从桌上拿起柴火点起的油灯,穿上棉布鞋,提着灯向门口走去。
破旧的木头门嘎吱嘎吱的被打开,寒风扑面而来,虽不如刀割,却也意外的寒冷,守夜老人望着夜空的毛月亮,已经四更了。
阿黄看到老人提着油灯出来,从狗窝爬出来,抖擞一下精神,摇着尾巴走向老人,守夜老人提着昏黄摇曳的油灯,向四处打量,阿黄装着警戒的样子注视黑暗。
果然是自己瞎操心,一如既往的平静,老人紧紧的裹了一下外套,井口,库房,粮仓周边巡视了一下,阿黄跟在后面,偶尔嗅一嗅地下,并没有异常情况,责备了一下阿黄便回屋了,阿黄也悻悻钻进狗窝,蜷成一团,把头埋进怀里。
过了一会,忽然一道黑影迅速翻过围墙,落地无声,停留三秒判断情况,之后悄无声息穿过村口。
这时阿黄支起了耳朵。
黑影在村子的十字路口折向井口,轻轻挪开井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制的小铁盒,小心翼翼的扭开盖子之后,嘴巴念动咒语,声如呐蚊,盒子里黑色油亮的粘稠液体,在咒语的驱使下,突然有虫蛹在翻滚。
看来时机已经成熟,正准备倾倒在井中时,远处传来了阿黄的低吼,黑影呆若木鸡,就在这时他右手一翻,将盒子送向井中,眨眼间已经来到阿黄身边。
阿黄临危不惧,露出獠牙,奋起一跃,朝黑衣人脖颈咬去。
黑衣人掌变双指,迅雷不及,在阿黄脖子轻轻一点,只听像静电一样的噼啪之声,阿黄就像雕塑一样保持着跳跃的姿势,落在了黑衣人左手之中。
然后黑衣人返回井口盖上井盖,驾轻就熟的将阿黄塞在他原有的狗窝,随后翻过栅栏消失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