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用三个小时以自述,旁白,片段情节描写,再现了民国女作家萧红多舛而又短暂的一生。影院出来,唏嘘感叹,任何个人的命运,在时代潮流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无力地挣扎,迷茫地追求。
一生漂泊的萧红在日本度过一阵相对无忧的日子,那是她自认为的黄金时代,但她对自己人生的认识又是冷峻清醒的,她意识到自己的黄金时代是短暂的,所以当友人送行至码头,宽慰她时,她幽幽地说,我能有什么未来呢。那时她的内心已臣服于自己的宿命,只是还有东西让她眷恋。正如萧军说她自杀条件如此充足,为什么不自杀,她说到她之所以还活着必定还有让她留恋的东西,萧军再进一步的逼问,她却逃遁开了,给人留下一个未解之迷。这迷是耐人寻味,起初我以为是她腹里未出世的孩子,但孩子一出生她就送人,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无力的,甚至于她第二个孩子,影片用很隐晦的手法表达出她在逃避一种责任,为人母的责任。
是的,每个人都会为某种东西而活,为理想而活,为革命而活,为爱情而活,甚至为世俗而活,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即使在生命遭遇最残酷的砥砺,也会爆发最顽强的力量来抗衡。是什么支撑她活下来呢,我想写作绝对构成她生命第一要义。幸运的是写作是上苍恩赐给她的礼物,她珍视她的礼物,无论是饥寒交迫,还是病痛缠身,她都执笔耕耘不辍,而写成的作品也给她灰暗的人生抹上浓重亮丽的色彩。或许正是写作成全她,生活虽然窘迫有时也会理直气壮。也正是写作上的成就,让她得到许多文学友人的爱惜与帮助。
我想除了写作,爱情也是她所渴求。早年,她为了爱情,飞蛾扑火,众叛亲离,甚至赔上一生的颠沛流离,她却在所不惜。所以当萧军走进她的生活,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去爱。爱情之神没有眷顾她,她的第二次爱情也遭遇背叛。她焦躁,孤苦与不安,可依旧默默坚守。直至写作与爱情在时势的捉弄下,非得来个有此非彼的选择时,她才无奈地抓住一个,任由另一个痛彻心扉地离开,甚至立即用一个她曾不齿的懦弱男人来麻木自己痛苦的神经,当然这里面也有她另外的需求,她要为她的写作找个安身之所。
写作和爱情支撑她的生命, 也构成她生活的全部。尽管当时的革命,政治,甚至国家存亡已汇成滔滔洪水,然而这洪流却无法裹挟她前行,所以她不会被教材定义为爱国主义作家。她只是固执地活在自己小世界里,超脱,天真,无奈而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