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刘希夷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此话诚不我欺也。
一年时光,好像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又要结束了呢?曾经相伴走一程的人,已经微笑着向我挥手作别,开始勇敢地青春洋溢地走向下一程。
可惜,那一程里,不再有我。我不过是他们人生中的过客,可不知有没有播撒下有价值有意义的种子?
也许有吧。
难道你忘记那个画面了吗?那个已经高过你的女孩,在最后一次相聚时,满怀感恩地送上小卡片。卡片上是一个大大的熊抱,还留有一行字:这么久,谢谢您带我们摘星星,希望还能再见啊!会想念您的!然后,我和她紧紧地抱住在一起。她含着热泪,不停地说谢谢,不断地说不舍!
感动的瞬间还有很多。时光不留,记忆永久!这么一想,也没什么放不下舍不得的了。余下的,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他们,以后的人生路,平安顺遂!
很快, 一段悠长的假期,将要到来了。我敢欢呼雀跃吗?按理说,应该的。仅仅作为对一年辛勤工作的奖赏,也是应该的吧。若是往年,这个时候,我已经在计划行万里路了。而今年,我只能蜗居家中,怀念曾经走过的地方。
啊,济南的泉水,泰山的层云,开封的铁塔,洛阳的石窟,扬州的夜月,南京的灯影,苏州的园林,杭州的西湖,西安的长安梦,西藏的布达拉,平遥古城,王家大院……
好在有书相伴,我还可以跟着文字去旅行,其中有茶,有树,有风,有云,有悠悠历史,有传奇故事……旧书可以再读,新书可以新读。无论如何,只要翻开一页页去,都是充盈内心的方式。
除了这些,还可以整理自己。
也许是我对自己苛刻了?想做的事太多,以致千头万绪,搅得心绪烦乱不已。
是的,我已经一连几夜,无法成眠了。
曾经允诺的《苏幻如》一书,早在春节前就占了坑,当时曾信誓旦旦地说:等写完《摽梅》就会来更!结果是,《摽梅》已完结了不少日子,却再也没有更新书的冲动。
我安慰自己说:你太累了,没有灵感,不如就先歇一歇吧。事实是,我知道,一旦歇下去,就真的废了。
啊,我心中的苏幻如,我心中的秦忆深,你们是不是真的与我无缘?我的缪斯女神,请赐予我灵感吧!
我还想写写短篇。脑子里有无数个念头,有些盘旋了很久,有些一闪而过。那些一闪而过的点子,倘或流淌成文字,定然是妙极的。可惜,我只是在想,却一再推脱,没有动笔。结果是,念头依然是念头。
我宽慰自己:不必急,好文章不怕晚,多读书,多积累,也是为写作做储备呢!我承认,这样的宽慰,曾经很有用,让懒惰的良心,变得没那么不安。可是,读书,读书,哪怕读了四大名著,现当代作品, 外国名著,厚厚的史书,唐诗宋词,儒道经典……没有去写,永远留不下一字,永远没法开始。
我曾在一本书上读过:别废话,直接开始写!也许这才是锤炼写作品质之道!
可写小说毕竟不同于随笔,需要经历前写作、潜写作、显写作、后写作的写作过程。
若是发表于网络小说平台,还要顾及类文爽文等因素,迎合市场,为读者定制爱读的故事。这,真的太难了。尤其是,对于还纠结于文学理想与现实矛盾的我而言,是极其痛苦的,痛苦得想要薅头发,痛苦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夜夜。
除了写作,除了阅读,我还得准备下一年的工作。又是全新的开始,以前的许多东西都不能用了,只能咬咬牙,重开炉灶另铸铁。量很大,很繁重。对此,我内心煎熬不已,也焦躁不已,恨不得一口气全干完了。其实,这怎么可能呢?我不是神人,也不是铁人。
我还想接老妈来住些日子。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可是因为疫情,我已经小半年没见到她了。虽然也常通电话,但总比不上见面啊。
我想,妈来了,就带她去吃好吃的。反正,堂食已经开了。家周边,有的是好吃的馆子。可是,我什么时候接她呢?一切未定,好纠结啊!
还有……
想来想去,总觉得很多很多。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始。
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变小了许多,但仍旧淅淅沥沥的。好在等出门的时候,几乎不用打伞了。
这个时候的北京,像极了温润的江南。天空蒙蒙的,太阳懒得出。地面半湿半干,偶尔踏几块不牢靠的地面砖,还会溅出泥来。倒是绿树和青草,肆意地疯长着。晨风吹来,吹动枝叶上的晶莹,滴滴答答地落入泥土中。
可是,我还是觉得黏腻得很,好像草疯长在了心上,雨滴黏落在了心上。
步行去做核酸。又排了长长的队伍,却俨然有序。
队伍往前挪移,我也一点点向前。因为有序,反而不显得烦乱。
我若有所思,继而恍然明白。道理很简单:事要一件一件做,饭要一口一口吃。
去边上的包子店,用过了早餐。我更确信这简单的道理。
待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心绪平静。
整理资料,写工作总结,不烦不躁,有条不紊,效率奇高。
这不,我不仅超额完成了工作,还空出时间来,来简书敲出了这么多的文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其实,何必岁岁年年,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是夜不能寐的我了。中间,只隔了数个烦乱的夜,一个整理心绪的早晨,一个有条不紊的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