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肺癌晚期
“咳……咳……咳”，李老头躺在床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婆婆一边递着开水一边满脸担忧的说：“老头子，咱还是给娃们打电话，带你上大医院治疗试试”
李老头无力的闭上眼睛：“哎，算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医生都说是肺癌晚期了，还治疗不是糟蹋娃们的钱。”
李婆婆偷偷抹了把眼泪道：“那明个儿给娃们打电话，叫他们回来看看你吧”
“娃们都忙啊，再缓缓吧，等院子那棵柿子红透了再打，娃几个都爱吃的”
02柿子红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风瑟瑟落叶繁 。
李婆婆看着院子满地的落叶，抬头望见枝头上挂的柿子都红彤彤的了，像极了一个个小灯笼。树枝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跳来跳去，李婆婆怕麻雀偷吃柿子，拍着手掌跺着脚，呦呵呦呵地驱赶着。
赶走了麻雀，李婆婆脸上划过一丝苦笑转身进了房间。
“老头子，柿子都红了！咱打电话娃吧。”李婆婆惊喜的说着。
李老头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目光穿过窗户望向院子。太阳渐渐沉下西边，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心里默默感慨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李老头无力的点点头：“娃他娘，打电话娃吧，就说院子里的柿子熟了。不说我病了，晚知道一天是一天吧，省得娃们担心”。
李婆婆默默的离开房间。
“大娃，院里头的柿子红了，有空回来趟吧”。
“妈，我在出差呢，柿子外面买得到呢，我暂时没时间回去，最近可忙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二娃，院子里的柿子红了，你抽空回家一趟吧”。
“妈，我现在三高，那玩意吃不了。要开会了，先不说了啊”。
嘟嘟嘟……又挂了。
“闺女儿，院里头的柿子红了你抽空回趟家吧”。
“妈，这几天走不开，等我忙好了，过两天回去陪你们过重阳节。你跟爸自己注意身体啊，我在开车，先不多说了啊，妈”。
嘟……嘟……嘟，又是一阵忙音。
李婆婆无奈的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移到李大爷床边：“老头子，娃们都在忙，闺女说重阳节回来。”
李老头蠕动着嘴唇，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忙就算了吧。”
李老头随即翻了个身，背对着李老婆。
看着蜷缩着身子的李老头发出闷哼声，李婆婆再也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03李老头的梦
又是一个深夜。屋外刮着风，树叶被风吹得发出莎莎的婆娑声。院子里的狗可能受了惊吓，对着夜色不停的狂吠着。
不知是外面呼啸的风，还是外面狂吠的狗吵醒了李老头。或许是李老头根本就没睡着吧。
李老头吃力的用手撑着床，将身体慢慢向上移动着。挣扎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坐着。
李老头看着窗外一片死一样的黑，把那红彤彤的柿子覆盖得没了踪影。或许柿子早已被风刮下了吧。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手巾上的一片片猩红那么醒目。李老头的眼皮强撑不住了，褶皱的上眼皮无力的耷拉着。
那晚，李老头做了一个梦。梦里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围绕着他跟老婆子，吵着闹着要吃树上的柿子。李老头看着树上的柿子还是青皮的，哭笑不得，青柿子是很酸涩的，根本吃不了。
为了叉开孩子们的注意力，他跟老婆子一起带着三孩子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自己是老鹰，老婆子是母鸡，三个娃就是三只小鸡。他身体健朗、脚步轻盈，飞奔着想要抓到小鸡。老婆子也身轻如燕，死死地保护着身后的小鸡。在阳光下，在柿子树下追逐、打闹。笑声传到院外，也传到树枝上。那么欢乐那么爽朗。
柿子被笑声灌溉，熟得也早，红得也透。孩子们人手一个，吃得那么甜，柿子汁糊得他们满脸，像一只只大花猫。李老头看着这场景，心里比在吃柿子的孩子们还甜。
李老头笑了，笑得那么灿烂，笑得睁不开眼。
04重阳节到了，李老头走了
次日，重阳节。清晨，李婆婆发现李老头走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像是睡着了，在做一个甜美的梦，叫不醒的李老头好像只是不愿意从梦里醒来。
李婆婆拨通了闺女的电话。院外传来高亢的铃声：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写作训练第6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