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
紧挨着鸡扒店边上,通往众多大排挡转角处,有一家早点摊档。摊子有个停车位的面积大小,布置陈设,一辆售卖的推车,一块供人早上吃食桌子,和四五件塑料椅子。经营摊子的,是对河南夫妻。闲聊,他们来江夏,也有几年了,打趣道,早餐界的元老也!
他们早上五六点出摊,摆好桌椅,分好豆浆,待男人骑着三轮车,运送来豆腐脑,学子陆续也就出来过早了。
赶早,“一碗豆腐脑,加糖,碗装。”有时省去一碗二字,麻烦。
“好,你过来了!”
像个老主顾一样坐在边上的桌子上,
推车是整齐妥帖,能容纳白粥桶,煎炸饺子的油锅,蒸面用大盆子,台面上,见缝插针的,放有四碗各类的调料,以及打包用的的塑料碗。
蒸面顶部铺有摆放整齐的红辣椒,绿豆角(有时会有蒜薹),一大清早的,在慢慢升起的煎饺油烟中,看着俩人夹取面条,红绿二色,被打乱再分装。曾经尝过,味道一般。
偶遇军训时期,餐车周围水泄不通,绿衣少年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争抢,应接不暇,场面十分壮观。
想喝碗豆腐花,那并非易事。
周围,就他们一家用黄豆点卤做的豆腐脑。我的豆腐花情节,可能源自于童年大院,而且我的祖母,早年也是磨豆腐,赶去集市上卖。
一来二去,成了熟客,每天称些酱香饼后,去往这对夫妇这里。浸泡这种吃法,还真有趣,饼是干脆的,被豆腐花浸后,就好像重新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很有食欲。
二元一碗的豆腐花,杯碗装皆可。每逢过早,照例打声招呼,自个入座。坐在凳子上,喝一碗他们家的豆腐脑,清润甜滑,进入口腔食道去感受那种清润甜滑,一股暖流,开启你的早晨。
帮工是个老者,应是两人的父亲。头发银丝显露,按他爷爷以示我的尊重。他每天早上,时刻聚集的时候,负责舀糖包装,协助忙的不可开交的两夫妻装进袋子里递给涌来的食客,一口十足的地道河南音。
有次喝完他们家的豆腐脑,突然间醍醐灌顶,作了以下总结,一早最亲切的事情,莫过于就是买豆腐脑时,档主与帮忙者,用河南话问你豆腐脑子要不要多加勺糖,而你那种自作多情故作心领神会对语言的反馈,是加深这种主顾与摊主默契的情结纽带。
他们一直忙到晚上。生意淡去,每晚和烤鸡腿师傅饼果子暴打小孩的短发妇女,一道忍受蚊蝇和,一同驻足观看着这条堕落街的人来人往。
正新鸡扒的员工,他们煎炸完毕,有时落脚在这两夫妇的摊档的凳椅上,与思念祖母豆腐花情节的我争夺有限的位置。有时见他们甘愿畅饮百事可乐和撕扯辣条,他们不吃自己的东西? 似乎也不愿意吃上一自己店内的一块肉。这些伟大的青年却源源不断给高校学子贡献的“优质动物蛋白”。
肉夹馍
肉夹馍一般是下午才有的。
白粥的那个区域腾出来,换上一锅子卤水。卤水用不锈钢锅,里头浸泡着的五花肉,千张丝,海带,它们在不锈钢锅内一起跑着。手推车里面,洋葱青椒香菜也备好了。
一般十二点,烧炭炉子开始工作。
和气的女人总是一副和蔼的表情应对食客,笑的时候露出几颗糯白的牙齿,
把刷好油的面饼放进炉子,她在案板上切起配料来,手起刀落,洋葱青椒皆成末。捞起出浴后,大块肥瘦结合的肉,肆意宰割,浇上卤汁,最后淋上肉的洗澡水。面饼也差不多好了。把大卸八块的肉混合刚才剁碎的蔬菜力类一同塞进面饼。
“葱香菜辣椒都要吗?辣椒要吗? ”“都要!洋葱多搁一点!”“我不要那个包装袋,吃的有些别扭!”
五花肉的轻微的滑腻与卤汁的咸味,佐着洋葱和青椒的鲜爽,与面皮的酥脆在做着互动,三者带有韵律地在舌尖上沉浮悦动,几口下去,已经落肚,你发现怎么膜无袋空了,你还意犹未尽哪。
夫妇对我说:“好走啊!”
要是早上,我就带着这三个简单稍显温暖的返回校园,加速紧张的学习。要是晚上,我就会消化着豆腐脑慢悠悠地回到宿舍,逃离人来人往的恋爱酸腐气息。
某晚上有次出来,天气有些冷。女人夜晚还在守着推车,用手机看着小说还是新闻。男人已经回去了。他们也是实行换班政策。
“老板娘,还有豆腐脑吗?”“你来了呀,还有!”
今天有些例外惊喜,平常的话,她的生意一好,晚上豆腐脑子的大保温桶全部售罄。有几次碰壁经历。尴尬的我只能回去或者寻求他物代替。我把厚重的包扔在凳子边上,等待她舀一碗豆腐脑。我见她的油锅里还有零星的几个饺子,早已经没有早上那种油亮光泽。
边上的蒸面剩下了些发了黑的豆角颜色深了的红椒丝儿。一副即将收摊的预兆。她给我双手端来的一碗白色朴素的豆腐花,放在桌面,本是洁白的被夜晚混杂的灯光给变了色。边上是从苍蝇馆子出来的酒足饭饱后年轻人的醉醺酒气。
还有的夜晚洗完澡出来散步的大爷大婶力士加上六神的混搭。这豆腐脑子的面上晚上被各种声色味给浸染了。我用嘴巴收了面上那层透着光豆腐,中间那层微微的甜味袭来,最后甜味加剧,没有化解干净的糖沉淀在底部。
“这么晚,学习好辛苦吧!”女人在切洋葱的边上站着,煤气坛子衬托的她好辛苦。
她和我攀谈起来。
“嗯!”
“你要不要再来一碗。你要喝的话,我再给你舀一碗。不收你钱。”
女人对我热情的笑道。虽是很不起眼的一句,轻微的善意已经在夜晚让我倍感珍惜。
“真不用了,谢谢!一碗已经喝的很足了。”
依旧把支付宝扫码结果给她看她点头微笑。
“好的好的。没事。”
“老板娘,我走了。”“好走啊!”
卖烤鸡腿的大叔已经开始收档了。卖包子的夫妇也拉起来了卷闸门。忙碌了一天他们也要歇息,闸门的滚动声惊扰了边上歇脚的流浪狗的美梦。
再回头瞟了一对夫妻。女人正在收摊,擦拭着刚才桌面上的油。男人已经开过三轮车,把中午阳天的遮阳帐篷打结。
早上还要继续出摊,炸饺,做肉夹馍,舀豆腐脑儿,给过往萍水相逢,饥肠辘辘的灵魂提供凳椅来歇脚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