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珊收到米斯特回复的时候正在开会，是一张照片，米斯特倚在玄关长桌前，洋溢着春风化雨的微笑，长桌正中是一尊拈花小佛，像旁蹲着一只白色小狗，邮件题目是pic。看来这就是他提到过的，在水果摊旁收养回家的糯米了。照片上的小家伙毛色洁白神情欢快，还带着一点骄傲和矜持, 珊珊打了个笑脸过去。
这是个项目比案会，为秋季的一个客户活动选择策划执行的公关公司，有3家公司前来提案。带头大哥御用的托普公司老板麦克刘亲自带队，进门时跟刚离场的竞争对手边拱手边招呼说，你方唱罢我登场啊，然后又依次问候阵容庞大的interview panel。
会议室里一圈巨型圆桌，桌边的面试团时而提问题，时而互相打趣，生机盎然。陈珊珊作为行业协会驻场代表列席。所有方案都听取完毕，带头大哥A公司赵总发话了，说大家讨论一下吧，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先表态选托普，方案出色、执行力强。接着一众兄弟公司轮流发言，有的附议，有的则说托普在收费和人员配备上有问题。
赵总随即爽快地说，既然大家都说完了，咱们按规矩投票表决吧，2/3算通过，同意托普的请举手。刚才的热闹如一阵风一样消散了，有人沉默不语，有人举了手，有人弃权，最终托普以15人里11票通过拿到了项目。
上次跟托普的合作珊珊记忆犹新，那是她换工作后经手的第一战。二哥L公司带队，可能为了省事直接问大哥要了托普的联系方式。而托普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位客户主任Emily，照着历史模板报了方案预算，又带着两位小朋友来开了次会，之后再提的一切要求哪怕路上加箱矿泉水，都坦荡荡说办不了，满是甲方了不起啊的画外音。那次预算的确不多，而10万人民币50个人一天不住宿，上项目的都心知肚明，怎么也不至于拮据至此，于是有点群情激愤。有人说打电话联系托普前台，回答查无Emily此人。珊珊翻了名片簿，Emily没有名片，只有她带来两个小朋友的，只是发邮件用的公司后缀邮箱，有点蹊跷。托普是否把项目外包了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走进僵局耗得是甲方时间，着实着急，终于在下一个讨论焦灼时二哥开口把托普换下了。
会后陈珊珊在走廊遇到赵总，想跟他简述一下上次的事提个醒。不料话刚起了个头，赵总面带微笑坚定的说，这个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L签了合同最后却毁了约，不讲信用，对方还不干呢。陈珊珊一时愣住了，她直觉好像还不是托普先告了状那么简单。然而，既然这次大哥自己干，恐怕举手的人也都是乐得其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