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是姑姑家的表弟,实际上我两同一年的,就是生日比他大半年,但我身份证上的要小一岁,因此关于哥哥和弟弟的问题,已经争论好多年,谁都不想做弟弟,哈哈,每次见面就得辬扯辬扯。一晃我们都三十过了,但和他却一直很要好,只要回老家,想法设法总得坐一会,整上两杯,互掐一会,也是快哉。
打小就和他一起疯玩,什么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给癞蛤蟆做手术、偷果子、放炮炸瓶子、偷酒抽烟、等等都玩了个遍,真的是无恶不作,臭味相投了。安意自小就心灵手巧一些,总是能自己做好些小玩意,还记得他拿笔筒子,用一根线把弹簧拴在里面,在笔筒子外面用线缠上半截钢锯,再把拿半截钢锯磨出一个尖头,就可以扣下来小土块当子弹发射了,时至今日这个小玩意还在我手里。他自己会用麦秆做蚂蚱笼,也是编的很好看,有葫芦形状的,有方形的,有宝塔形的,而我却每次都弄不好,最后编出来个四不像。当然其他的小玩意他也是手到擒来,做的有模有样的。
最危险的一次当是在他们家哪里的一条河里打浇水(比起游泳差点意思),怂恿我往里面走,那会也没安全意识,就走了进去,结果河底下有大坑,脚一下子就踩空了,一翻倒整个人都淹到水里面去了,心中惊慌,四肢乱刨,不知道喝了多少口喝水,好在有大孩子,拉了上来,那一刻的痛苦无助直接成了阴影,直到现在都怕深水,去个温泉,大池子里水一旦到腹部以上,就会感到发晕恐惧。
被安意这货坑也不是一次两次,还有一次放暑假,和奶奶去姑姑家暂住,我和他去门口不远处的大队院里玩,原本就放放跑,踢踢小石子,东看看西瞅瞅的,不曾想在房檐底下看了一窝麻子蜂(我们地方叫法),两人一合计就想把蜂窝捣下来,结果被他一怂恿,说我胆子大,我就拿了一根竹竿笑嘻嘻的去捅了,结果可想而知,笑得多欢,就哭的多惨,被麻子蜂射成了猪头,他倒是跑的快,一点事没有,我这一路哭着回到姑姑家里,眼睛上,额头上,头发里面都能拔出麻子蜂留下的刺,姑姑家旁边的邻居说,抹大蒜可以消肿,于是就在拔出刺的地方摸了起来,那个疼,眼泪就没断过,而眼睛呢根本睁不开,只有一条缝,过了两天疼是不疼了,可就是痒,肿的也没散下去,更悲催的是开学了,顶着各猪头去了学校,被同学不知道笑了多久。
当然和他的种种经历还有很多很多,直到现在都是我内心的一笔宝贵财富。虽然那会的经历吃了好些苦头,在现在看来还很危险,但那种欢乐却是独一无二的,如今再也找不到了,都说喜欢回忆的人是当下过的不好,太念旧。或许吧,成年后的生活连睡懒觉都成了奢侈,真正的欢乐屈指可数,我属于那种不幸福的人吧,一直用童年治愈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