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写文章没有什么起草大纲,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会有点乱,但是感情好想也更加真切。
那是老妈刚买车不久,他跟老爸一起去买的,车下名产也是写的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他们买车这件事我没参与太多,只记得提车那天他们在店门前放了鞭炮,还拍了视频发了朋友圈,不过那条朋友圈我还是没有点赞。
车是白色的,这个意见听的是老爸的,说是保值还耐脏。我小时候就记得老妈说着以后要买一辆金色的suv,不过买车前也是征求了各个亲戚的意见,最后还是买了普通型号的小轿车。
那时候我在上高三,第一次坐他们买的新车是开学第三周送我去上学。我特意在开学第一周没去店里而是直接去车站等公交,那时候心里还满是幼稚的怨气,我不想坐他们的车。
高三的生活节奏很快,像流水一样,现在回忆起来会只记得一些特别的片段。(今天就不具体讲高三生活了,以后有机会再唠唠。)
我还记得那天是怎么跟班主任吵起来的,说实话我现在还是会因为怪他这件事。我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没有发生这件事,我的高三乃至未来会不会不一样。
那天晚自习下课,班里照常很吵,大家压抑了一整天总在这个时候得以放松,很多人在阳台上打闹。大概他们实在太想放松一下了,他们愈加夸张起来。有人开始追逐追到教室,从前往后绕了一圈,有人拿起英语老师的花洒互相喷水。而我坐在座位上翻着《白夜行》,我很喜欢这本书,故事很复杂前后联系却很奇妙。可是太安静会有些吃亏。我被不知道是谁隔着窗户用花洒喷了一脸的水,本来就因为周围乱糟糟的环境惹恼的心瞬间被点燃了,我拍桌而起,走到走廊,拿起“犯人”都在阳台的花洒,花洒的瓶口已经坏了,还在露着水,突然我想复仇的心就黯淡了。
然而厄运还是没散,我拿起花洒的那一幕刚好被对面一幢楼朝我们走过来的班主任看见了,他阴着脸径直朝我走过来,拿起我手里的花洒放下就把我拉到一旁破口大骂我。我积了一肚子的火瞬间也喷发出来了,我几近怒吼着回怼着班主任,他也是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可他总是那么爱面子,他不会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去承认说自己错怪我了,硬是要往喔身上泼点脏水。我当然不乐意,我一路跟他犟到了办公室,把我妈也犟过来了。
她是开着新车来的。
我那时有一点庆幸最近家里刚买了车,又或许是因为买了车,我才那么不惧一切,不惧他说的那句“你再这样我要叫你家长过来了”
她来的时候脸上通红,大概是上楼有些急促,又或许是有些担心。
我始终没有承认我有什么错误,因为实在无错可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能说起我的态度问题,可我实在不想沉默了,因为沉默也没那么好运。
他说要给我遣回家反省几天,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冷静可言了,眼泪已经打湿了整个脸,我总是一激动就掉眼泪,明明心里觉得没什么,而我也在理,后来了解到这是泪失禁体质,还挺烦的。
她是有点着急,一直说着“回去这么多天怎么行,高三了我们要好好学习的,老师能不能少几天”,她一边拍这我的肩恨我不争气一边跟老师求情,我那时候很心疼她,看到他那副样子突然有些恨自己的倔。
可他自大,虚荣,他没有一点退让,没有一点觉得自己有错。
我冲出了办公室,冲出了学校,沿着校门口的路一直跑,跑到了高速上。
我一直跑,直到跑到一座桥边,扶着桥,冰冷而粗糙的冷意穿透了手掌。我看向水面,水面没有一点波纹。搓了搓手,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去,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路灯忽闪忽闪着,洒下一片冷色光。我估算着一路跑来的路程,大概够绕操场好几十圈了。
我走到了一个高桥和小路的分界线,犹豫了一会儿,放慢了脚步准备走向小路。
“嘿,你要去哪,快上来!妈妈找你好久了。”她用着近乎绝望的声音喊着,她的车正向高架桥开着,她将头伸出窗外,瞳孔瞪地很大看着我。
我心里其实有过准备了,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心里很难过,为她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两条路是一上一下的,她的车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
“快上来,着不能停车!”我觉得不能再让她担心下去了,攀着高速的围栏爬了上去,打了个哆嗦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她没有像之前开车送我一样放音乐,安静的有些不真实。
过了好几天我再回学校,我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抱怨,只是低头道歉。
后来我更加沉默地过着高三生活。
我时常回望我奔跑的那条公路,那好像是我最自由的一小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