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和她认识在网络,那年我18岁。正值青春。
那一年我摆脱了所有让我看着不开心的人和不开心的事。我选择了自己想去做的事,不顾一切。
我坐上大巴车,看着我生活的城市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内心深处好像脱缰一样。沉重着也轻松着。
到北京的时候刚好早上七点。下车那一刻,我的确有点害怕。害怕自己那么莽撞,害怕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在家的时候走的最远,是离我“家”有三十五公里左右的城市。那年我姐姐刚谈恋爱,我坐车去我姐夫家。
长相彪悍,脸色黝黑的乘务员上车就乱吼,有人过了站就骂人,“你们是不是聋子”。我坐到了最后一站,我没敢说话也没敢问我应该在哪一站下车。
我很害怕,也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看着这足足有我们两个学校还大的汽车站。外面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突显在我眼前,我环顾着这新鲜的地方,原来外面还有如此大的世界。我走出车站,长长方方的桑塔纳飞驰在马路上,漂亮的楼房一座座矗立在城市道路两旁。
我不敢在此多停留。这次的意外让我心旷神怡。我现在急需打电话,我忘记了姐姐说我应该在哪个位置下车。我跑到贴有询问台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和我刚刚坐车差不多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已经发黑发黄,衣领上大大小小黑点。
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想去江南。”
她指指挂在墙上的牌子。
我转过身看墙上挂的牌子,是出发的时间,和每一站路过的地名。
“这里可以打电话吗?”我又小心翼翼的问。
她依旧不动声色。眼睛瞪了一下,这次手都没抬。
我朝她瞪眼的地方看了看,是一家小卖部。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说了句谢谢。
我转身往小卖部走。刚走两步后面雄厚的高音就吸引了我。
“小王,你过来帮我坐一下,我得吃口饭去。”
我转过头看了看,是询问台传来的声音。
“你到哪了?”电话那头传来我姐的声音。
“刚刚睡着了,好像坐过站了。”我并不想被姐姐知道,因为那乘务员长得彪悍,我没敢问的事。
“那你从新坐车,然后在小河镇下,这次一定要记住。”
“我知道了。”
我在候车室等待。这里没有买票窗口,都是上车后乘务员收费。
我盯着这个城市上空的时间塔,粗大的指针缓慢的转动。二十分钟后我上了车,这次的乘务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抓着马尾辫。她每一站到了就询问是否有人下车,我暗自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她喊小河口镇的时候。我一下站了起来说,“我要下车”。她“噗嗤”一笑,还没到呢,我说的是下一站。我穷迫的脸都红了。赶紧坐下,低着头,椅子的靠背正好挡住了我的脸。
下车的时候,我偷偷又看了她一眼。
北京这座城市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在走出汽车站的那一刻。外面的车流,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人头涌动。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车,也从没见过那么多人。外面那么新奇。
这里的房子比我们最繁华的市区更高,更多也更漂亮。我就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拼搏。我深深的信仰,也深深的感到恐惧。
我从背包里掏出她的电话,在附近找了个报亭对着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里嘟、嘟、嘟......
“喂,哪位?”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