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我本不想杀生的,但是我在它时间里看到了它。
它从墙角,敏捷地爬下来,很明显它已然看到了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概因为是它的时间,这里,在这个时间它来去自如。是我冒犯了它。
我不能忍受,因为这是我的空间。我在这里好长时间没有发现它的存在。我坚定地认为,这里,它不该出现。无论什么时间。
没有功夫来考虑它从哪里来的,但一定是洞或者缝儿,不是在窗子上,就是在门上。
跺脚,这个古老的方法,果然奏效,它出来了,却不原路返回。我是那么想的,原路返回,免得杀戮,今夜最好别,我不想。可是,冤家路窄,它还是侥幸要夺路而逃。抄起手边的小橡胶铲子,一晃,不偏不倚把它按在当场,看不到它的恐慌,或者是我无法辨别它的表情。一脚踩住后半截,又一脚踩住它的头,用力,听到头骨爆裂的清脆一响,我想会有血,赶紧挪开头上的脚。
甚至没有看到尾巴怎么动弹,倒是那一侧圆圆的眼睛睁大了,全身抽了抽,血流出来了,或者之前就流出来了,我不知道。
我想把它扔到盛垃圾小推车上。转念又想把它扔到外面,街上那边角的菜地里,就是那样也似乎闻到它的腐败的气味。想吐。找了一个完全的几乎全新的塑料袋,捏住尾巴,提起来往大门外走,专门开了街门上的大灯,明明亮亮地出了大门。没有更好的地方,扔了在街上墙边那块菜地贴墙边,省得把侍弄菜地的老太太惊着了。
回来看到地面上,那两滴鲜红的血。我开始恶心,为什么它和人类的血液一样,是红的。
那血是鲜红的,却遮不住死亡的讯号。
最终,我还是用我洗完脚又洗完袜子的水慢慢冲洗它的红色的血迹。已经不易一冲了之,得用工具清洗。
非我族类,再红的血,也只能徒增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