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又是一年母亲节，但对于老母亲来说她哪里知道什么母亲节，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周末而已。
天气好的时候母亲每天下午都会去自留地里劳作，从现在住的地方到自留地她还骑着她喜欢的三轮车。老年人没有人说话是孤独的，难得周末，又是母亲节，回去一趟陪着老母亲说说话也是不错的。
家里人还有其他事，那就自己骑车回去吧，毕竟不再是以前的自行车，有了小电驴就方便很多，只要续航力能达到，来回都充电都没关系。
回家的路是轻松的，除了摆渡口。以前浦东浦西都依赖这个摆渡口，无论是车沟桥还是吴泾，早上上班时分人都是乌泱乌泱的，可现在班次也少了很多，尤其是八点以后，半个小时一班。但如果掐好时间，其实也还可以。
从吴泾渡口上去，到家还有十公里，一路过去都是大马路，不再是以前上学时的那种坑坑洼洼的路。一大早就到家，老母亲还没到呢。
到了下午一点多，老母亲如期而至，看到我的小电驴就知道儿子回家了。相对坐下，倒上一杯茶，就开始聊天。
和母亲聊天，从村里发生的事说起，最近村东头谁谁又过世了。到了老母亲这个年纪似乎对过世的人尤其敏感，以前一起干活的社员，一个接一个离开，总觉得缺了什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没有人一起说话，那种孤独感对于年轻人似乎难以想象。
母亲这辈人，虽然经过扫盲活动，可大字不认得几个，智能手机也不会用。电视看了也只能是一知半解，有点看戏看卖芝麻糖的感觉。对于他们而言，唯一能体现他们价值的大概就是自留地种的瓜果蔬菜。
聊着聊着，又开始回忆曾经过往，说父亲，说外公外婆。以前的点点滴滴永远铭刻在她的脑海中，每次聊天最后都会回到过去。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啰里啰嗦说过多少遍，每次说对于她而言都是新鲜的。我也就耐心听着，就当是第一次听她讲。等她讲累了，自己就会停下来，喝喝茶，看着远方，看着她种植的蔬菜瓜果。
临走总想着从地里找点东西塞满我的书包。时间不早了，临走时还是会说一句，“路上慢慢骑，不急的，现在日长了，不急不急……”
或许在母亲心里，每个下午都能陪她说说话吧，哪怕每次都是一样的话。
2023.5.14
沪上 时缘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