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砌的台阶上生起了露水,深夜独立很久露水浸湿了罗袜。回房放下水晶帘,仍然隔着帘子望着玲珑的秋月。
玉阶怨
李白 〔唐代〕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水晶 一作 水精)
这是一首宫怨诗。前两句写无言独立玉阶,露水浓重,浸透了罗袜,主人公却还在痴痴等待。后两句写寒气袭人,主人公回房放下窗帘,却还在凝望秋月。前两句写久等显示人的痴情;后两句以月亮的玲珑,衬托人的幽怨。全诗无一语正面写怨情,然而又似乎让人感到漫天愁思飘然而至,有幽邃深远之美。
这里牵扯到一个“月”的意象。在中国古代文学中“月”的意象通常蕴含了相思、怀人的意思,因为无论身在何处抬头所见之月却总是那同一个月亮,故而古人认为月可传情,我在这里把思念之情寄予明月,你在彼方望见这同一轮明月也必能收到我的牵挂。
和月有关的诗要表达的也多是这一类的情思,比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所谓闺怨诗,多是指游子远游久不归家,思妇相思盼归之作。
夜深而无眠,是为相思;久立中庭,望月而寄情,是为怀人。
诗中不见人物姿容与心理状态,而作者似乎也无动于衷,只以人物行动见意,引导读者步入诗情最幽微处,并且为读者保留想象余地。使得诗情无限辽远,无限幽深。以此见诗家“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真意。
契诃夫有“矜持”说,写诗的人也常有所谓“距离”说,两者非常近似,应合为一种说法。作者应与所写对象保持一定距离,并保持一定的“矜持”与冷静。这样一来,作品才没有声嘶力竭之弊,而有幽邃深远之美,写难状之情与难言之隐,使漫天的诗思充满全诗,却又在字句间捉摸不到。这首《玉阶怨》含思婉转,余韵如缕,正是这样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