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还为自己钱不够多而烦恼,为自己没有车苦闷,为别人的房子比自己的大而心存芥蒂时,在大山里还生活着一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去,过着清贫简单的日子。在我每次看到她时,我都受到心灵的震动。
悬空村,位于山西省忻州地区,一个偏僻海拔高的深山老林里面 ,村庄很古老有200多年的历史了 ,现在只住着10户人家。
这个村的奇特之处在于,整个村庄悬空在半山腰,被粗壮木柱子架起,依山势蜿蜒绵亘,好似凌空飞舞的长龙。村子里古树苍天,瀑布飞泻。
我总共去过六次了,不同季节都有着不同的景致。每次我都要去张大娘家转一转,她已经是八十一岁的人了,但很精神。
家里的房子破落不堪,两间正房已经坍塌了。窗棂上面还糊着白纸,烧柴火的土炕,冬天靠着火炉取暖。
我们在村子里转悠时,张大娘坐在路门口,摆着两个盒子,里面放着蘑菇,毛尖茶,灵芝之类的特产,她笑嘻嘻的问我们要不要买一些,那还种卑微的神情让人心酸我们认识她儿子,经常带我们徒步,做向导。
于是我们去她家坐坐,这次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我们问她:大爷去哪里了?她叹了口气:不在了,今年过年以前,去山上砍柴火,掉到山崖下面,就死了!诶,一辈子没有在炕上躺过一会,劳碌了一辈子。
我感到特别伤心,就剩下大娘一个人了,孤苦伶仃的守在着闭塞的村庄里。“去儿子那边住吧!”大娘凑到我跟前,小声的说:不愿意给孩子们添麻烦,自己还能动嘛。孙媳妇可厉害了,不愿意看她的脸色。
这个丈夫是她后来改嫁过来的,第一个丈夫在孩子六岁时候就病亡了。多少年来,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两个儿女养大成人,直到六十多岁才来到这个村子里,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有许多难言之隐吧!
夏天了,大娘还穿着棉袄,衣服上面还补着一小块四四方方的补丁。她非要给我们做饭,又洗了自己种的韭菜,热了莜面饺子,山药蛋,又切了酸菜。虽然是很简单的饭,但也是大娘的一点心意,一只猫围在我身边,喵喵得想吃点东西。
我把自己身上带的吃的都给了她,大娘牙口不好了,只吃很少的食物,她很瘦,喝着山里的泉水。儿子经常给她送米面油生活用品,女儿给她拉煤。老了她喜欢安安静静的待着,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对面的青山绿水,既孤独寂寞又自由自在。
我买了她两包她自己加工的毛尖茶,这种茶叶是宁武高原草甸特有的,是用红糖加工的,散发着甜香气,大娘只收我十元钱。她把那十元放在口袋里面,又按了按。每年大队只给大娘一千多元的低保 ,在我们看来那些钱能干什么了?而她要用一年了,我为自己的浪费感到惭愧。
那些穿不完的衣服,都扔掉了。吃了太多的零食快餐,为减肥而苦恼。出去旅游要住条件好的酒店,一千元也许对于一些人还不够一件衣服钱?而大娘要用来维持一年的生活?我觉得很吃惊。
坐在土炕上,和大娘聊了许多。从黑白照片上看到,年轻时,大娘长得很清秀。她一生坎坷,虽然八十了,但不愿意麻烦子女,坚守在大山里,过着极为清贫的生活,但她脸上露出的是坚毅和乐观。
当我们要走时候,村里的干部过来看房子,准备给大娘重新盖房子了 。村里发展旅游业,相信大娘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当我下山时,大娘一直都在和我们招手,渐渐的她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大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