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学人家文艺,买了花种子,抓了泥土,放家里养花,寒冬腊月里,什么花都不会发芽的,可盲目的我每天都会给土壤保湿,期待花可以长出来,在花卉市场里我买了十种以上的花的种子,都洒在了土壤深处,等待着有一天我的心情可以随着破土而出的花,带给我惊喜,希望发芽的花可以让我阴冷的生活有那么一点不同。
每天给土壤保湿的时候,我都会想最先生长出的花芽是谁?大地菊,波斯菊?还是………
想来想去便有些悲观,那些没有长出来的花种,没有发芽的花种,就要沦为发芽的花的肥料了,只是发芽的时间不一致,有的早熟,有的晚熟,但却是生与死的距离,最早发芽的花,是踩着同类的尸体,绽放出美丽的原罪,一个花盆里的竞争,隐隐向我展示着血淋淋的命运,作为一个晚熟的人,我学人文艺养花,撒下花的种子,却赫然昭示着我成为早熟之人的肥料,每天浇水的同时,不觉就会有一种天在下雨,我在潮湿发霉的感悟,不寒而栗。
一月份的某一天,阳光如流水,静谧安详,有着时光的涟漪,花盆里终于发芽了,它,长势迅猛,青翠喜人,席卷偌大个花盆的青色,在家里格外醒目,溢出花盆,凶猛野蛮,枝叶却又是天真的青色,我爸说这是野草,我不相信,我妈说这是野草,我不相信,我看着也像野草,就拿谷歌图片搜索引擎,搜索到了它,果然是野草。
整个冬天里,我养了一盆野草,陪伴我度过冬天,所有花的种子都是野草的肥料,什么文艺青年的情怀都烟消云散,我养了一盆野草,它吃掉了所有的花,直到今天还在花盆里盘踞,已经少了初来人世的天真,对我仿佛也不再伪装,以野草的身份在花盆里大开大合,花是百草的一种,太阳也不过是群星的一个,美好的情感只是众多感情的一缕,我向往的未来是野草,但就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