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色

  作为嘉华学院09界的新生代表,莫绫在入学之始便引起了轩然大波。精致的五官,火辣的身材,令人艳羡的家世,高考时以远超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被录取。种种光环包裹下的莫绫,理所当然的成为一众才子翘楚疯狂追逐的目标。然而造物者似乎也嫉妒这过于完美的女子,所以美艳不可方物的莫绫有了一个bug。她那形状美好诱人的樱唇下,隐藏了一条……“毒舌”。很快的,人们发现,这外表高贵雅致的女王,总是在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讽意,轻启红唇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悦耳的“我X”。然而美女毕竟是美女,何况是有钱兼有势的这一个,人们很快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惋惜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林千语用手托了托眼镜腿,无语地望着正对着手机龇牙咧嘴出口成脏的某女王,结束了刚刚的脑补。

  “我X,气死我了。你说花猪怎么这么没脑?叫她去超市给我买点卫生巾,她竟然能给我买到夜店去!”莫绫挂掉电话后依然火大,对着好友兼室友大发牢骚。性格淡漠的千语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默默地开始换衣服。得不到回应的莫绫独自愣了半晌,还是慢慢平复了扭曲的表情,在千语好整以暇的目光里利落地套上一套gucci,只是还余忿未消地将衣柜门使劲一摔,伴着一声巨响,踩着8公分高跟的女王已经摇曳到门口,对着矮她半头的千语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走吧”。

  一路上,女王将油门踩得轰轰响。一脸狰狞的表情显示出她的极度不悦,而副座的千语拿出手机拨通了始作俑者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通,可以想象她的主人此时正急切地等待着。千语打开免提,以便让莫绫也能听见,“千语……”熟悉的糯糯的嗓音,带着哭腔。“告诉我地址,我和莫绫现在过来。”“哦,我在……我在……呃,等一下啊。"林千语皱起眉头,这花猪该不是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果然电话那头传来花猪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好意思,这是哪里啊?"半晌,一个略显低沉的男人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闹够了么?”紧接着一阵杂音,手机挂断了。千语刚要再打过去,一个急刹车使得她整个人由于惯性向前方撞去,一阵头晕目眩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千语摸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转过来刚要发作,却被眼前的异样惊呆了。

  一丝红色顺着莫绫光洁的额头慢慢流下,她却仿佛没有知觉般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千语下意识地抓住莫绫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毫无血色的手指冰冷,“莫绫,你怎么了?”

  简单地擦拭掉额头的血迹,将好友安置在副座,千语重新发动起车。10月的昆城已经有了些秋意,感觉到莫绫蜷在副座的身体缩了下,千语随手打开了车内的空调。温度渐渐升高,莫绫感觉眼睛被暖风吹得有些酸涩,忍不住用手揉了下,却诧异地感受到指尖的湿意。耳边又响起那人的轻笑,“有些东西,见多了便也觉得廉价。”“你知道么,莫绫,你和莫伽叶欠我们徐家的早晚要还。”那梦魇般的声音她以为早已忘记了,却不想又在今天这么突然地闯入耳中。花猪,花小春。你怎么会招惹上他?

  “开车吧,千语”。

  “你的伤?”

  “不要紧,先去找小春吧。”

  “你知道她在哪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

  夜色,昆城最奢华的娱乐会所。当白日的浮华褪尽,夜晚的昆城便是纸醉金迷的世界。掌管权势拥有财富的是人,而控制人的就是欲望。夜色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为那些为欲望所困的人们提供一个宣泄的场所,只要你拥有财富或者权势,你就可以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因为那个人,莫绫对这个地方有些了解。也因为那个人,她视这里为禁忌。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呆蠢老实的花小春,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和她八竿子也打不到边的地方。

  花小春忐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觉得很紧张。只是被这么晾在一边,她都觉得有一种不可明状的恐惧由心底慢慢升起。尽量让视线老实地聚焦在地上,却看到她暑假两个月的辛苦躺在那里,四分五裂。我的手机……小春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泪奔出来了,却又强忍着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莫绫,千语,快来救我。”

  不光是莫绫想不到,小春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女王晚饭过后就一直心情不是很好,一直黑着脸。小春就有点担心,但又不敢直接去问,怕无缘故的成为炮灰。而千语又是什么都懒得过问的样子。她在兀自纠结要不要去关心下女王的过程中时不时地偷偷送去一瞥。莫女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花小春!花猪!你看不到我现在很不开心啊!你不来关心下我还在那里拿眼睛瞪我!想死啊!”看着莫绫柳眉横竖,凤眼含怒的样子,小春不禁暗叹道:美女就是美女,生起气来都这么赏心悦目。边想着边狗腿地凑过去,怎么了莫绫?不舒服么?莫女王哼了一声,一个美人横卧躺在了小春的床上。“莫伽叶来给我送东西,你帮我去拿一下。”“你哥?"小春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因为混血而宛如西方雕塑般俊美的脸,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用力一拍额头,恍然道“啊,千语。我好像把东西落在教室了。我得赶紧去拿啊,晚了要关门的。”莫绫一边好笑她作势要去穿鞋的假模假样,一边冷冷地扔出一句:下星期好像要月考了。你的统计学的不错了?被戳中痛处的小春身子一僵,短暂的天人交战后她决定与其面对莫绫那虽然长得赏心悦目脾气却臭得要死的面瘫男哥哥,还不如去给统计学的地中海老师当义务劳工。至少不会留下心理阴影。莫绫仔细地看着她面部的表情从犹豫变得坚定到释然,心知不妙。“听说梅耶尔西餐厅的鹅肝酱不错啊,明天我请你去吃啊……"“不用说了,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拿吧,顺便和你哥哥把话说清楚,毕竟你们是亲兄妹,不可能永远不说话。而且我答应了莫叔叔要帮他,再说你哥那个性格我见了也是会怕的……什么鹅肝酱的我也不是很想吃……就算配上松露什么的……嗯……味道一定不错吧。"对于吃货,最伤心的莫过于食物的好吃程度与价位永远成正比。小春就是这么个可悲的吃货。

  垂头丧气地走出寝室,莫女王的魔音又飘过来,顺便帮我买几包卫生巾。快六点了,天色也开始变暗。小春一路小跑着向学校正门跑去,心里边腹诽着莫绫两兄妹,边意淫着鹅肝酱的美味。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跑车很是显眼地停在大门口。这款车她从杂志上看过,叫什么布加什么的。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贵。撇了撇嘴,小春还是顶着周围异样的眼光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窗子打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扑鼻而来。男人好看的下巴,紧抿的唇映入眼帘。她想起抚养她长大的姑婆曾经说过,“男人唇薄而寡情”。这也是个寡情的男人吧。

  莫伽叶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思维已经跳线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脂粉不施,还算清秀的脸,唯一突出的是一双大眼睛,可惜不够分明,好像总笼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小小的年纪却有着严重的黑眼圈。看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却只言不发,他隐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莫绫叫你来的?"

  小春如梦初醒般,“是啊,她不方便来,所以……”

  “不方便?”莫伽叶轻扯嘴角,“她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眼睛不经意间看向女孩雪白细腻的颈间,衣领遮掩下隐隐地似乎有些红色的纹路自锁骨往下,被衣物遮住无法窥得全貌。他觉得有些讶异,莫绫的这个室友他见过几次,虽然印象不深但感觉是比较安静内向的性格,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会有纹身?

  “呃,那个,莫绫说你有什么东西要拿给她?”小春见男人冷着一张脸望着她不言语,当下有些心慌,习惯性地扯开略带狗腿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张脸都觉得莫名地恐慌。帅则帅矣,但是却仿佛罂粟花般美丽的外表下却淬着醉人的毒。姑婆说过她似乎从出生起便带了一股奇怪的感知能力,能够趋吉避凶,自然地对危险的事物产生抗拒的心理。也正因此,18年前的那场意外,原本要带着还是婴儿的她一起出行的父母,由于她的反常哭闹而无奈将她托付给邻居阿姨。结果夫妻二人所乘坐的大巴遇到了昆城当年最惨烈的那场隧道连环车祸,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撒手人寰,那场祸事带走了48条鲜活的生命,成为了昆城有史以来影响最大的一次事故。

  父母死后,乡下的姑婆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收养了她,考上大学以前她一直和姑婆呆在乡下相依为命。而姑婆对那次事故仿佛讳莫如深,每当她询问都是三言两语带过。只是有次她发烧卧床,昏沉了四五天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见双眼布满血丝的姑婆用枯瘦的手慈爱地摸着她的额头,对她说:“孩子,快点好起来,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他带不走你的。上次是,这次也是......你可是有着......”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听清又再次昏睡过去,等到后来她好转过来问起时,姑婆只是拿了套趋吉避凶的说法来敷衍她,她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姑婆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她问,那她就不再问了,她不想相依为命的老人因此难过。但是姑婆的话似乎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不停地被验证了,她经历过几次变故,但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只是她身边的人因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让她从此变得谨言慎行,胆小慎微,上大学以前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直到遇到热情奔放的莫绫和外冷内热的千语。

  想起霸气女王的吩咐,小春猛的回过神来,是啊,女王还让我给她带卫生巾呢。车里的莫伽叶侧身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递了出来,小春连忙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倏地传了过来,小春感觉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压榨,几欲窒息,与此同时一股热流自锁骨下方弥漫开来,刺着花样图腾的地方开始缓缓发热,而心脏的不适也瞬间消失了。这种感觉是!她猛抬起头,莫伽叶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将目光收回,发动了引擎,干净又纤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斟酌间还是开了口:“顺便捎句话给她,阿司打听到消息,他,回来了。”夕阳西下,最后的晚霞将校园染成一片红色,小春眼里的那层灰蒙蒙不知何时悄悄退去了,清亮漆黑的瞳孔映着如血的残阳,折射出摄人心魄的瑰丽色彩,琉璃般若花。黑色的豪车早已扬长而去了,小春愣愣地看着莫伽叶离去的方向,一丝阴冷的气息依然萦绕在空气中,久久未能散去。她慢慢抚上锁骨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一丝暖意,提醒着她,就在刚才,她那已经沉寂了多年的护身图腾又再次苏醒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莫绫的哥哥身上会有一股那么深的怨气?小春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又无法形容到底是什么,毫无疑问她是恐慌的,但是在这入骨的惧意下,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她在期待些什么?

   直到同班的女生路过同她打招呼,小春才从久久地失神中重新回过神重新上线。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先抛在脑后,等放了假回去问问姑婆就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给女神买应急之物防止她变成女神经。“东家有喜,休业三天”,望着生活区唯一一间小超市紧闭的大门上贴着的红色纸条,小春觉得自己额头已经挂上了黑线。只能去镇上了,她认命地迈开抗拒的双腿向车站走去。

  嘉华学院地处大学城中心,交通十分便利,与之毗邻的小镇名叫安乐镇,镇上的居民利用了靠近大学城的优势,在镇上开起了饭馆旅店,由于有着大学生这样的主力消费群体,生意异常兴隆,因此也带动了小镇的经济,短短几年的时间,这里也发展出了一派灯红酒绿的繁华模样。小春在靠近一家超市的中心站下了车,想着既然来了就买些薯片泡面之类的,嘴巴开始念叨着要买的清单,由于太过专注,以至于有人叫她都没有听见。“花小春!”那人提高了音量挡到她身前,小春有些莫名地抬起头,眼前这个画着浓妆穿着热裤一身性感的女孩似乎有点眼熟,“小春太好了遇到你,你可一定要帮我。”从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春分辨出这是同班的女生雨婷,她虽然有点小小的脸盲症,但对声音却异常敏感。眼前的雨婷似乎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小春,我本来叫了阿妍一起去演出,都约好了的,可她人没出现,打电话也不接,现在经济公司派人来接了可是还差一个,他们说要是找不到替补的就要我赔三倍订金而且以后都不让我演出了,小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奶奶生病了我要给她凑手术费,不能没了这份兼职啊……”小春有些发懵,“可是我怎么帮你啊?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可你会喝酒啊,上次班里聚会,我看你喝了三瓶啤酒脸色都没变下,你酒量一定很好。”雨婷生怕小春拒绝,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可是......”小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雨婷连拖带拽地拉上了路边的一辆巴士,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雨婷力气这么大,小春挣脱了几下硬是没挣脱开,一上车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车上已经坐着五六个女生,个个精心打扮过,无一例外地化着漂亮的妆容,其中姿色最为出众的一个女生见她们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小春,许是觉得对她不构成什么威胁,便把视线移向后面跟上来的刚和经济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打过招呼的雨婷,“我说张雨婷,柯妍没来你就随便拉一个过来啊?都是一个公司的你找这么个不是拉低我们的水平吗?”什么叫这么个?小春皱起眉头,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意,毕竟是女孩子,虽然平时不怎么打扮,但毕竟还是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凭心而论,小春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尤其是身边总是围绕着校花级的火辣性感的莫绫和高冷出尘的千语,更显得她的平凡不起眼,但是用莫绫的话说,那也是一朵清丽雅致真真叫人怜惜的小花,特别是一双如雾似幻的眼睛,眼光波动处透着一股无辜的清纯,惹人怜爱。虽然形容的有些恶心,但毕竟是被女神级别的人物所夸奖过的,怎么到这女的口中就变成了这么个拉低水平的了?小春刚要发作,莫绫所传授的毒舌功力眼看着就要派上用场,这时胳膊一紧,侧头望去,原来是雨婷,此刻她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小春见她这副模样,也只好忍了下来。雨婷对那个女的示好地笑笑,赶紧拉着小春坐到靠后的一排椅子上。用低的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小春,让你委屈了。”她向前方努努嘴,“那个是我们这一批模特里长得最好的,后台也是最硬,说实话,我们其实都是为了包装她才招过来的。这次也是打算把她引荐给大老板,让她进娱乐圈才安排的去夜色陪场。”小春听到这里一激灵,“你说什么?什么陪场?”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雨婷,雨婷毫不在意地笑笑,“就是陪人喝酒聊天,没什么的。”小春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喝酒、聊天、没什么。“怎么会没什么!这些不是...不是那什么...那什么...才干的吗?”她嗫嚅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你想说小姐?呵呵,做模特都是这样,没有点后台背景的想一步登天跨人娱乐圈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多参加这种场子,才有机会认识些老板富豪,也算给自己寻找机会拓宽交际圈。”说话间车子开了,雨婷见状也许是想着反正小春也跑不掉了,便闭上眼睛休息去了,刚才心急哭了一场,等下眼睛肿了可不好办。经济人说了,今晚可是大客户。

  此时的小春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雨婷浓妆的脸暗暗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劝劝她换个兼职,再发动同学们给她奶奶捐些款。此时天色也黑了下来,中巴车平稳地驶向市中心,小春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心里想着拯救雨婷的伟大计划,渐渐地也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人向她走来,一双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耳旁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带着一种满足的意味。“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漓。”“是谁,谁在说话?”小春感到不可抑制地恐惧,让她向后退去,想摆脱这双冰冷的手。却不想,后背靠上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躯体,整个人被拥进了一个怀抱,潮湿而又阴冷的怀抱,小春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她缓缓转过头想看清身后的人,却只看到一双阴鸷的眼睛,带着彻骨的寒意,盯着她。那种势在必得的嘲讽看的小春一阵心寒,突然右手被人死死抓住,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抓的生疼,那是一双皮开肉绽的手,苍老枯瘦,顺着手望去是一张遍布沟壑的沧桑的脸,此刻正仿佛经历着什么,痛苦而又扭曲,有殷红的液体开始从眼里鼻孔里耳朵里嘴里慢慢流出,越流越多,这张脸也失去元气般,迅速开始萎缩,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间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小春...”小春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恐怖景象,“姑婆!!!”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所有人都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向女孩,下一秒,巴士稳稳地停了下来。雨婷推醒满头大汗的小春,“小春,快醒醒,怎么了做噩梦了? ”原来是场噩梦啊,心有余悸的小春拍拍胸口安抚下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怎么会做这么不详的梦……然而未等她细想,雨婷就催促着她下了车。

            夜色真不愧是昆城数一数二的夜店,大到建筑装潢,小到细节摆件,无不透露着夜色所秉承的经营理念,低调而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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