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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家的两层楼房位于田野中。三面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前面的杨树园被一同村在外经商的刘珲购买,建成一座豪华超大的农家庄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浓稠翠绿的枝叶为夏天增添了绿意。庄园一隅是欧式建筑,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如海市蜃楼。夏日的微风吹来,一股清新凉爽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湘云家盖房时,和公公婆婆把多年的积蓄拿出,使出浑身解数,持续了一年的时间才把楼房建起。而刘珲家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偌大的美丽庄园矗立,房子结构全是钢筋水泥。楼房里的装饰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浴室用的皆是进口设备,听说卧室的床都是从广东、深圳大城市转运而来。湘云家的楼房和刘珲家的别墅一前一后,就像一个村姑和下凡的仙女,可笑的是刘珲在广东买的床在运输时碰掉了一条腿。
刘珲家的新房建成后,举行了盛大的搬迁仪式。
那天,湘云看着刘珲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搬着各种名牌大礼包,各种名牌车如龙一样排了长长的队伍。别说乡亲们,湘云也是羡慕不已,对丈夫梁新嘟囔:“穷住大街无人问,富住深山有远亲啊!看人家刘珲混得那排场,再瞧瞧咱这穷酸样儿,没法比。”
梁新没有吱声,只是端着一大瓷碗白面条蹲在门前滋溜滋溜地吃。湘云的婆婆从隔壁的院子走来,听到湘云的牢骚,说:“人跟人不一样。咱挣的血汗钱花着踏实。”
“踏实,妈说的啥意思?”
“你知道人家是干啥的?”婆婆说得湘云云里雾里。
“干啥的?”
婆婆瞥了一眼湘云,神神秘秘地走开了。 夕阳西下,月落黄昏时。刘珲偌大的花园里灯火辉煌,抑扬顿挫的歌声从花园里飘出来,仿佛唐明皇在世时的歌舞升平,引来无数围观的乡亲。听着此起彼伏的歌声,人们小声议论:“刘珲这小子发大了呀!”
“那是,人家干物业还兼带讨账公司能不挣钱嘛!”
“讨账公司?”湘云好奇。
“有人把钱投资煤炭生意。债主赖账时,刘珲找一帮人去要账,要回来的钱提成百分之三十。”
“哇!” 人们正议论着。刘珲开车出来送朋友。乡亲们四散开去。在刘珲的车经过湘云的身旁时,她准备侧身而过,刘珲突然摇下车窗向湘云打招呼:“在家哩妹子,闲了上家玩哈。”
“哈,好的。”湘云尴尬点头。
刘珲的车冒着一屁股黑烟从湘云面前疾驶而过。
暮色苍茫,大地一片沉寂。睡不着的湘云对丈夫说:“那刘珲还挺客气的,邀请我上他家玩呢。”
丈夫一听一个鲤鱼翻身坐起,说:“不能去。”
“咋啦?”
“不咋。”
“就你小心眼。睡觉。”湘云翻身把秀美的背影留给丈夫。
第二天的黎明,东方雾霭刚下,湘云早起就撅着大腚洗衣服。她把洗好的衣服一一凉晒。当拿着被单走上楼梯准备上平房晾晒时,从刘珲的花园里传来女人的叫骂声:“刘珲,我ri恁娘。”
“我kao恁姨。”这分明是刘珲的声音。湘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从湘云的门前仓皇而过。
“你们撵吧,出人命了,你们赔。”又一辆黑色迈腾紧跟奥迪轿车后面穷追不舍。
“你个王八蛋。谁让你瞒着我混小三哩。让俺儿撞死你的小妖精。”原来是刘珲的原配发现了刘珲的小老婆。
湘云匆忙把被单晾晒,走下楼梯时看到丈夫推车上班,说:“你先别出去。”
“碍我啥事!”丈夫不屑,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走出大门。还没等湘云揭开迷雾。丈夫的自行车已经飘出老远。湘云望着丈夫蹬着笨重的自行车像老牛一样远去,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酸味。
时间滴滴答答,眼看到了上班时间,湘云不敢多想,解下身上的围裙,骑上老公为自己买的电动车向工厂跑去。
当下班的钟声敲响,劳累一天的湘云如释重负,穿着朴素的衣衫回到家时,却看到刘珲的花园大门紧闭,门上贴了一张长长的封条。湘云好奇地问婆婆:“咋回事?”
婆婆看着刘珲家的亭台楼阁,意味深长地说:“被抓了。”
“为啥?”
“刘珲犯人命案了。”
湘云看着刘家曾经热闹的别墅如今鸟雀无声,内心忽然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