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来找我了,她说,又一年了,来看看你。嗯,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了。
这些不曾见面的日子里,小姑娘似乎还是那个很爱笑的女孩,眼中依旧充满着坚毅和期待。她笑着向我打招呼,问我怎么样,我说很好,超级好,然后面面相觑,一起开怀大笑,从她的神态里,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总是给我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可是又表现得很开心,因为足够懂,所以并没有追问,也没有表现出我的担心,只是下意识的给了她一个超级大的拥抱给小姑娘,说 这些时间里,我很想念你 ,感谢你来见我。她拍了拍我的背,说我也很想念你,但是不敢来找你,怕打扰你。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帘蹦了出来。
过后,她笑着,看着我说道,这么久不见,你变了好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柔软的你,也有一种若即若离的陌生感,我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笑了笑。
迟疑了一会,她说,我们去喝酒吧,我说戒了,她表现的一脸诧异,说,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不主动约她喝酒真的是人生奇迹,我嘀咕了句看得透彻了就不会再有欲望了,比起以前喝的各种烈酒,现在更喜欢白开水的味道,无味中却又有一种甜。说完望着她,一起笑了。其实,我们都能感知到彼此在笑什么,也很有默契的没有互问。这不曾见面的日子里,都在默默地改变,她变了,我也变了,但是那种默契和惺惺相惜没有变,这就已经足够了。
仔细的看着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爱笑,一笑起来依旧让我觉得像是春天里的阳光,温暖但是不刺眼。这也是,一直以来我很喜欢她的原因吧,总是会让我觉得温暖。
去了最喜欢的咖啡店,找了靠窗的座位, 然后开始互相吐槽,互相吹捧,但总是觉得感觉不对,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小姑娘说,这些时间里,她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的要和我分享,我说,不急,一件一件慢慢说。是的,她也只是和我分享开心有意思的,让我也开心的事情,这一点好像改变不了。她说的那么神采奕奕,总让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像不会觉得累,每次见面都会给我一副她有像大力水手一样使不完的活力劲儿,她说的每一件事都能把我带到当时的环境里,不过能体验一番小姑娘当时的心境也是很开心的。
看着她说的滔滔不绝,不忍心打断,但是还是想知道她真实的心思,便插了一句,这些不曾见面的时光里,真正的快乐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去你想去的地方了吗。她突然诧异了三秒,便说道,当然快乐,当然也有好好照顾自己,也去了想去的地方。可是,那三秒的诧异,告诉我,她肯定隐瞒了什么,想问的话到了嘴角,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我知道,一旦我问出来,只会让她难堪,于是便口是心非的说了句,我也觉得你过的很好,因为你好久没有来找我了,像是忘记了我的存在一般,她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对呀,像是忘记了一般。
小姑娘说,她遇见了个人,很诧异的我说,好巧不巧,我也遇见了一个。两人同时大笑,我说快来说说,他谁呀,然后我也告诉你我遇见的人。她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红了,粉扑扑的,像是洛川的红富士一般,这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小姑娘这个样子,一直以来,她总让我觉得她不像是这俗世里的人一般 ,记得之前她说她才不要像俗人一般,但如今也成了个俗人,但我很替她开心。我喝着东西,听她絮絮叨叨的讲着,心底里是真的为她感到开心,也能实实在在的感知到她的小幸福。许久,她说,该你说了吧。我说,我很喜欢,他很优秀。我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她看着我说,人生 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我们都要珍惜生而为人的这一世,要好好感受爱,好好去爱喜欢的人。说完,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我躲过她的眼,看向窗外,想 她什么时候能对我敞开心扉呢,转念一想,作为知己,既然都懂,说不说出来都不重要了,无声胜有声。
回过神看她,发现她望着咖啡杯发呆,便知道,这次来找我,肯定有心事,鼓起勇气问小姑娘,你想说什么吗,我就坐在你对面,你还发呆,有什么心事吗,其实问完,我就猜想到肯定又是一如既往地回答,没有。结果呢,她突然说,邹邹,你会陪我多久,会很久吗?一时间,我接不上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说,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陪你走更远的路。我知道她能问出这句话,肯定是挣扎了很久很久,宛如一个要说再见的人,在说再见之前,一定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她望着我,又露出让我温暖的傻笑,然后说,“邹邹 ,我真的很感谢你,无论什么时候来找你,你都不会烦我,不会敷衍,其实我知道你会一直在的,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还有,很多问题你从来不会问我,你知道,我想说的我会说。谢谢你这么些年的陪伴,真的很感谢,我很爱你,希望你好”。听着她说,默默又将脑袋转向了窗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说了句,我也爱你。我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会成为死循环,便岔开了话题,说,要不过年去我家吃饺子,你想吃啥馅就做啥的。小姑娘说,谢谢邀请,今年就不去了,她想找个暖和的地方晒太阳。我打趣道,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吗,她的脸又成了粉扑扑的苹果,看着这样子的她,真的很开心,识趣的说,吃饺子的机会很多,不急这一年。我和小姑娘总是这样,不说想说的话,谁都不会多问一句,却又彼此很默契。她问我,邹邹,又一年了,你有什么新的愿望吗。我回答到,没有愿望便是我的愿望。我看到了她的若有所思,她说道,会实现的。
我看着她说,一度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但是你还是来了,如约而至一般,我很开心。有很多话想说给小姑娘听,但是转念一想,这么久没见的我们,我应该多倾听她的故事,只是现在我没有酒,但小姑娘有故事。我边看着温暖的她,一边喃喃道,我很想和你喝顿酒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再碰了,可能是这一年里喝得太多了。小姑娘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叫我呢,不等我来一起喝呢,自己偷偷跑着去喝酒,不够朋友。我没有告诉她,不开心的事情,就像她不告诉我她的心思一样,这一点,足够证明我们是朋友,很像。
她的这些时光,我没有过多的参与,当然我的她也没有过多的参与,但是我们都很懂彼此,也很爱彼此,家人一般的存在。许久,我说道。我想去拉萨,可能上辈子是拉萨上空的一只雄鹰吧。小姑娘突然笑起来,说,你这两年每年都去拉萨,不会是有特殊的故事吧。我懂她坏坏的笑,答道,不是。只是觉得拉萨很温暖,像你一样让我觉得温暖。她的笑容渐渐消失,最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邹邹,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你就是太简单了,我们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也不是那个温暖的人,但我还是想给你你想要的温暖。不禁的眼眶湿润了,这个现实纷扰的世界里,感谢能被她这样对待。小姑娘,我也很爱你,希望你也好,也希望你走遍千山万水归来依旧是你。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更多的时候,是她在说,我在听,其实也很美好。看着她,出神了,想到,这么些年,她总是独自一人,但是却不忘记偶尔来看看我,对我来说真的很幸运。记得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很久很久前,我和小姑娘一起喝了很多,她想喝醉我,我想喝醉她,但是,却不如所愿,两人都没有醉,然后一起走在深夜的街头,瞎扯,到现在我都不记得那天我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她对我的叮嘱。是呀,我们都在变,从以前的喝酒,到现在她喝咖啡,我喝白开水。还在出神的我被她的一句话带回,她说,邹邹,不管以后多远,我和你还能不能再见,我都希望你能记住我,我好想成为你的铠甲,但是,我知道,会有人能替我成为你的铠甲。假装很淡定的我,内心早就波涛汹涌,其实这句话是我想说给小姑娘的,或多或少,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可我却给不了,满满的自责感,让我不敢正视她的双眸,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小姑娘,邹邹真心希望有人能成为是你的铠甲而不是软肋。
她的咖啡杯空了,我的白开水杯也空了。问她,是否需要续杯,她说不用了,望着我说,邹邹,这次见你,很开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开心,同时我看到了她别过去的晶莹剔透的双眸,我也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可她不知道,在大大的如明镜一般的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了她的小脸,挂着闪闪的珍珠以及窗外的万家灯火和车水马龙。
过了一会,小姑娘转过脸说,邹邹,我要抱抱你,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也不主动来找我,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就像我也不想说的那些一样,但是我都懂。我默默感受到她突然加了力道的拥抱,悄悄抹了下脸,说道,别担心我,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去做一切让你开心的事情吧,别担心我。其实想说的远不止于这些,但是我知道,那么聪明的她,一定都懂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将我看透,告诉我相对的对错是非,教我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每次都会说,希望我好,每次我也都能感受到她对我深沉的爱,而我也是愈来愈爱她。她也如以往一样,还是把自己得一切装进盒子里,我依旧靠近不了。
小姑娘喃喃的说,她又要走了,突然盯着我说,“我希望你好,我不想再来见你了,但是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肯定还会来看你,也希望你的内心柔软又无畏”。
我出神的望着她,想到,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在我身边的人,即使好久好久才能见一面,但是总会在无形中给我力量,让我仰着头往前走。很用力的拥抱过后,我们说了再见。未来的路,我希望你成为你想要的你,我也能坦然成为我想成为的那类人。小姑娘,山水一程,三生有幸,来日方长,我们定会再见。
我爱的小姑娘,希望有一天我能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也希望我能陪你走更远的路。
世事如飨宴,我和她都跋山涉水地赴约,也不得不马不停蹄地离席。
新的一年: 愿安好,长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