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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在我眼里,是唯一的美好。
我还记得,我把写有答案的纸团扔在脚下,踢到她的脚下,她却紧锁着眉头,始终没有弯下腰;她用钢板尺戳我的背,我猛地在课堂上清醒过来,回过头来,她冲我微微一笑。
我以为时间总过得很慢,从太阳升起到落下要很久很久。一天之中,每节课都那么漫长,每个课间都可以在操场上玩得很嗨,每节自习都可以聊个不亦乐乎。
我以为就这样,和她前后桌,一起讨论学习,一起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一起迎接一场又一场的考试,就是全部的美好。
那时候,同学之间喜欢煽风点火,喜欢把一件小事搞得满城风雨。
于是,在我自己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流言便将我自以为的全部美好全部撕毁。
有一天,我隔着二楼的窗户,看见她站在篮球架下面哭,几个女生围着她。而我身边,仍有几个男生不怀好意地笑着。我突然才发现,我就是那个最后才知道发生什么的傻瓜,然而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的脑袋里再进不去其他的东西。但是,偶尔我还会偷偷望向她,那时,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
中考结束,我和她都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并分在了一个班级。因为高中离家很远,我们只能选择住校,周末才能回家。我终于可以远离那些家伙了。
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每次都要拿很多东西,都要等很久的长途车。男生都不喜欢和女生一起走,而我则每次都到她的家里等她,等她收拾好,我再替她拿上行李,一起去坐车。每个周末,我也会在宿舍外等她。
我从来没有提及初三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仿佛那一切不曾发生过。
班上都是来自不同初中的学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大家都知道我们来自一个学校,住在一个大院。
我又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美好。时间也是不紧不慢,上课时,更容易打瞌睡了;课间也玩得更嗨了,还有可以随时停电的晚自习。
我们都认识了新的同学,交了新的朋友。可还是只有我守着她一起回家,一起返回学校。
然后,大学四年,在不同的城市。相互写信,相约假期。我的生日比她大一个月,她也准能在当天打电话过来。
非典那年,我在外面出差,她打来电话让我多加小心。后来,我离开杭城,决定去找她,见上一面。
自那之后,我们之间便永久地断了联系。虽然,那些年,我还经常梦见她。再后来,我在梦里也丢了她。
就这样,没有轰轰烈烈,便戛然而止。
这算是什么?我的初恋吗?还是只是一段无聊透顶的单相思?
我一直在想,那时候的我太简单,简单到以为说说话就是在谈恋爱,以为喜欢一个人全世界都会为你欢心,以为默默的付出就会得到。
有时,很近的两个人,心却从来没有贴近过,眼里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流着泪的感动,没有说出口的故事在一开始便已经结束,有些道理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明白,没有人会告诉你如何去面对某些人某些事,带着伤痕的经历刻骨铭心却也改变了一个人。
现在,我也会在想,现在的我已经和那时的我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回到过去,会怎么去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我们可以看到我们与过去的差异,因此我们会有许多想法,这些想法让我们后悔,让我们遗憾,也让我们愿意接受现在,迎接未来。
那么未来呢,未来的我们会与现在的我们有什么差异,我们现在能想象出来吗?如果不能,是因为我们缺乏想象力吗?
我们以为现在的我们可能会这样下去。却忘了过去的我们与现在的我们有着怎样的不同。
我曾经爱过那个女孩,现在我已经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现在的我,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还是我,却已经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