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噼里啪啦,窗外的雨像变着节奏似的敲打着办公室半掩着的窗户。抬起久坐的身子,绕过堆满文件的桌子,移步到窗前。眼睛移开电脑,看到窗外刚被大雨洗刷过的树叶,翠绿地快要掉一地似的,街道边上红色地板砖的颜色也分明开来,一切都像滤化了一般,线条清晰,颜色分明。心情变得轻快放松,很是舒服。伸手关上了那扇半掩的窗户,任凭大雨肆虐地敲打。
偶尔噼里啪啦,像是从天下撤下的一片帘子,朦胧了楼宇之间以往分明的界限,树和周围一切的颜色也比先前时候弱化了不少,只见树的叶子在拼命地抵抗着大雨的冲刷,努力地立起身子来。偶尔又是滴滴答答,像是上帝忘了关紧泄闸了的阀门,稀稀拉拉,那些被遗漏的雨滴散落到人间,打湿了那些匆匆赶着避雨的路人,连同夏季特有的燥热和喧嚣一并将其洗刷殆尽。
回到位子上,看见有微信消息过来,哦原来是老妈问我吃饭没有,今天白班还是夜班,在家还是在公司,工作忙不忙,累不累……这些一天几乎24小时在问的话题,可在这个被雨淋湿的城市,也打湿了我心所在的一隅。
有的时候我在想:难道老妈真的不记得我的工作规律,不知道我的饮食起居吗?都说了这么多遍!还心想:这老人家真是老了。瞥见桌子旁边放着我给老妈洗出来的我们几个,还有她和她孙子的照片,我的心就像此刻外面的空气,潮湿,闷热但又清凉。
“什么时候,她开始孙子成群的?”
“什么时候,她干点以前我小时候能干的体力活,就会累得大口喘气?”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站在曾经“傲世”那么大块儿长满庄家的田间地头,现在也会发愁:我什么时候能把它们收割回家啊?”
那时的老妈,(啊,那时候她还很年轻,但是一直这么喊她,她也很开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轻轻重重的活都归在她的“麾下”,每天看着她两条腿穿梭奔走在那个狭下但又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家的每个角落。每逢周末,我们终于可以不用以写作业为由,可以帮她减轻负担,因为这样,就能让她多歇会儿,我们心里就很美了。
我们家那时的家底跟姥姥家相差很大,她嫁到我们家,吃苦不少,还遭爷爷奶奶,姑姑叔叔们的欺负,后来接着有了我们兄妹姐弟四人,日子过得很是艰辛。但我记得她好像从没有抱怨过什么,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你们几个要好好读书,长大之后不要像我这样就好了。这是没有读过一天书的她给我们最大的鼓励和动力。所以她从未为我们四个的学习犯难,学习从来都是我们自己主动去干的,一件事之一。
虽然那时的我们还小,但是我们和她朝夕陪伴时,因为家里没钱,孩子多,她受家里其他人的虐待和欺负,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也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眼里的委屈和难过,可那时,我们都没人说出来,只是用我们自认为鼓励她的行动默默地给她加油,希望她能坚强傲娇地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我们也都因为有这么一个爱我们胜过爱自己的老妈,心里别提有多幸福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妈妈更好。她是给了我们生命的同时,还授予我们“渔”,在成长的路途上,让我们受益颇多,少走很多弯路。正因为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艰辛,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坚强,硬气地出来打拼。
还好,这场雨,还有桌子上那几张彩打的照片,让我在似帘的混沌的前进路上,又清晰明朗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