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中国男足历史性闯入世界杯决赛圈。那一年,我上了初中。
刚上初一,我就和邻村的一个女生同桌,名字有点记不起来了。我们班是一个还不错的班级,班里学习气氛不错,都在你争我赶。上课的时候,我和同桌在开小差。我在她的政治书上画了一只乌龟,她就抿嘴笑。结果被老师叫起来问为什么笑,她把我供了出来。不过好学生似乎都是有特权的,老师只是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就让她坐下了,也没多说我。
初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我没发挥好,只是全班第11名。我发愤图强,期末考到班级第1名,全年级第4名。开班会的时候,我高票当选班长,成了班级最闪耀的明星。但是2003年的开年,非典肆虐,开学没多久就因为疫情严重放假了。我的这个班长头衔也成了虚职,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收发作业。等到疫情结束,我们开学后,这个学期也就快结束了。
上了初二,学校通过考试分实验班、快班和慢班。我毫无意外考入了实验班,但还是第11名。班长是没指望了,老师看我爱劳动,就给了我个卫生委员的职位。每次大扫除,都是我身先士卒,带领大家搞卫生。
我的同桌是一个叫韩丹的女生,短发,跟个男孩子一样,但是皮肤很白。我从小就不怎么会和女生说话,所以我们一开始说话很少。实验班的学习节奏也很快,嬉戏打闹也就少了很多。
韩丹是语文课代表,我最喜欢语文和历史,所以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的学习成绩比她强很多,她有不会的题,我也会主动帮她讲。所以我们慢慢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我给韩丹讲数学题,旁边的一个男生一直在跟她打闹,影响她听我讲题。韩丹很生气,脱口而出:“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韩丹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讨厌的男生。但是我听到他这句骂所有男生的话,心里非常生气。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她。
韩丹还在气头上,“我说,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啪!”我把书狠狠摔在桌子上,说了一句:“我不会,你问别人吧!”
韩丹默默拿起书,没有再理我。在那之后,我们冷战了几天,谁也不和谁说话。
一天上课,我发现韩丹在不停地流鼻涕。
“韩丹,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我递过一张卫生纸。其实我早就觉得是我错了,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嗯。”韩丹点点头。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气我不理她哭,还是真的感冒了。总之那句话开始,我们又和好了。但是,我欠她一个道歉。
那会儿上晚自习到很晚,所以我们都在学校食堂吃饭。
有一天晚上,韩丹跟我说:“刚才我去打饭,我的饭盒盖子被人换掉了,我的那个是新的,这个是旧的。”
我看了看,没太当回事,说:“现在那个跟你换掉的人肯定不在食堂了,下次注意吧。”
韩丹有点失落,不过也没说什么。刚好另一个和韩丹关系也不错的男生听到了,立马拍案而起:“这还能忍?我帮你换回来!”
那个男生快速冲到食堂,想要找到换了韩丹饭盒盖子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找不到,食堂早就没啥人了。那个男生气喘吁吁跑回来跟韩丹说:“不好意思没帮你找到,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找我,我肯定帮你找回来!”
韩丹很开心地点点头。很多年后我才发现,当时的我还真是一块木头,因为有时候女生需要的不是理智。
后来我们因为班里换座位,被调开了,但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讨论题。
我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每次大扫除都很勤奋,所以大家给我起外号叫“小蜜蜂”。韩丹声音很好听,所以大家就叫她“小天使”。每次我们俩在一起讨论题,总有人在旁边起哄,“小蜜蜂和小天使在一起啦!”
起初,我自然是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我又管不着。但是后来我又担心韩丹会介意。
我把她叫到一边,说:“韩丹,他们老说咱俩搞对象,你介意吗?如果介意,我就保持距离,如果不介意,那咱们就维持原状。”
韩丹哈哈一笑,说:“那有啥,让他们说去呗,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觉得小天使这个名字还不错!”
班里同学为了坐实我和韩丹的事情,还伪造情书放到我宿舍的枕头下。不过我太熟悉韩丹的字了,一眼就看出不是她的笔迹,他们的阴谋也没有得逞。
说实话,初中那会儿我每天只想着好好学习,还真没有喜欢别人的心思。即使是韩丹,我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好朋友,完全没有别的想法。或许那个时候的我,情窦还没开吧。
遗憾的是,初中毕业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班级的QQ群,她没有加过。后来的微信群,也没有她。那个帮韩丹找饭盒盖子的男生,后来跟她在大学又是同学,但奇怪的是他也没有韩丹的联系方式。韩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跟她们村很多当时的同学打听,都没她的消息。
初中同学会,韩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同学们问我,为什么突然要找她?我说没什么。其实我只是觉得我们曾经是好朋友,这么断了联系挺可惜的。而且,当年欠她一句“对不起”,这成了我的一个心结,很想当面了却这个遗憾。
时至今日,我已经初中毕业十六年了,估计很难再找到她了。即使路上遇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很难认出她来。
人生总归是要留下点遗憾的,只能遥祝她一切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