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明朝卖杏花”古人真是有趣,杏花也可以折来卖,竟然会有人买?还在深巷里面摆摊儿,难道是花香不怕巷子深吗?
桃花、杏花、梨花、李花、苹果花都各有其美,但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卖?就算有,估计人们也会感到奇怪“原来这都可以!”
“红杏枝头春意闹。”这首诗里的“闹”字实在是妙极了,简直令人拍案!
“一枝红杏出墙来”,这么美好的一句诗,如今却有了贬义,如果叶绍翁他老人家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光古代的诗人们钟情于杏花,我对杏花也有着特殊的情感。
儿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几棵杏树。每到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杨柳依依,杏花怒放,炊烟袅袅,好一派迷人的田园风光。
我家门前有两棵杏树,很粗,很高,但我爬上去却易如反掌,因为我爱吃杏子。
每年春天,两棵杏树都开满了花,白里透红,就像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在竞相媲美。
满院的芳香,常常引得路人流连,惊呼“好香啊!”,也很能招蜂引蝶。
春雨过后,花撒满一地,甚为可惜。“然而想到,它们会化作春泥,于是释然。
偶尔打杏树底下路过,恰好微风一吹,花瓣纷纷飘落,犹如天女散花,这时适合邂逅。
花谢之后,青杏露出了脑袋,它们急于冲破花儿的束缚,挣扎了好一阵子,可爱至极。
那时年幼,总喜欢摘几颗青杏尝尝,咬一口,酸掉牙,但很能提神。
每到此时,我总是会想起苏轼那首词《蝶恋花》“花褪残红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这两句词非常的诗情画意,读来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那种画面多么的美好,多么的熟悉,很容易勾起人无限的遐想!
“麦儿熟,杏儿黄”,这时也快放暑假了。
记得有一次,在校午休期间,班主任杨老师带领我们一众男生去河里炸鱼,临走时叮嘱女生在教室里好好午休。
谁知道,当我们返回教室时,所有的女生都不见了,原来是趁机跑到后山那片杏树林偷杏去了。
班主任一气之下,罚她们每个人扫地一个礼拜。现在想起来,觉得班主任真偏心。
那天放学后,我被杨老师留了下来,生平第一次吃到了鱼。
然而,却没有其他同学的份,甚至那个离学校最近的同学,即便为老师提供了油盐酱醋,也没被留下来共享美食。
暑假时,不管是从地里回来,还是烧饭的间隙,我总忘不了朝门口的杏树上多看几眼。
哪颗杏子黄了,我就捡起一块石头,一扔一个准。飞奔过去,捡起来,衣服上蹭两下,迫不及待,送到嘴里,那种“酸爽”,一辈子都忘不了。
等到杏子完全成熟的时候,杏树上基本只剩下了墨绿的叶子。
叶子可以喂猪,有时太忙了,没时间割猪草,便上树捋一些杏叶,剁碎了,拌上水和麦麸,猪吃起来腾腾的,很没出息。
自家门口的杏子没了,就去别家门前屋后扫荡。
良子家屋后的乱坟岗上有一棵杏树,不知道别的小朋友有没有去探过险。
我只敢大白天去,早晚去总担心有鬼。
有一次偷空爬到树上,吃了个饱,肚子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儿。大人说“桃吃饱,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于是,我再也不敢贪吃杏子了。
顺便提一下,女同学们偷杏的那片林子,就在我家屋后不远处。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总会隔三差五的去过把瘾。有一次,我刚刚爬到树上,就被人发现了,一阵喊叫声,吓得我心惊胆战,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得半天没缓过劲来。
“吃一堑,长一智”,再次去时,便叫上个同伴,帮我放哨,一有风吹草动,便立马鸣金收兵。
那时,外婆家门前也有一棵杏树,由于三个表姐都不会爬树,杏子总能长到自然熟。
每年外婆和舅舅都会来帮我家收麦子,外婆知道我馋这一口,每次都会带来一袋子黄杏。
外婆家的杏,个头大,成色好,味道香甜,甚是怀念!
后来,外婆老了,杏树也老了。
过了些年,外婆家盖了新房子,由于老杏树碍事,就被砍了。
外婆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再吃不到外婆家的杏子了。
这些年在南方,几乎没看到过杏树,更别提“杏花微雨江南”的美好景象了!
我知道,关于杏的美好往事,从离开故乡的那时候起便刻在了记忆深处,永难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