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拐棒胡同,是记忆的长河——小说《8路公交车》创作手记(二)

胡同里面有几个特殊的女子,当我记事的时候,她们正是十七八的妙龄,个个像水葱似的亭亭玉立,与西拐棒胡同的土著女孩子有两点不同,一是个子高,一是白净,就像羊群里出骆驼,个个都是美女!赵娟子就有她们的影子。

据老人们说,是刚刚解放的时候,政府从上海育婴堂接收过来的一批孤儿,由没有孩子的家领养长大,我家也曾领养了一位,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她找上门来了。

原来,我母亲是胡同居委会的主任,一是带头领养,二是我母亲想要女儿,就抱了一位刚满月的女孩回来了,母亲特别喜欢,放在床上都会哼哼唧唧地说话了,恰巧一位好友来我家玩,见了女孩喜欢的了不得,也巧在她没有生育孩子,就死说活说要把孩子抱走,母亲也就答应了,并和她一起去改办了领养手续。

后来女孩养母去世前说有什么事去找马主任,我是从她家把你抱回来的。

结果养母去世后,家族不认她,不给她任何东西,她哭着找到我家,把经过哭诉一遍后,她说,那会儿你别把我送出去该多好啊,看咱家有这么多哥哥弟弟,谁也不敢欺负——

我母亲也哭了,说,孩子,咱娘俩有缘没份呀,立马带着她去找她养母家人理论;母亲在街道威信很高,是省级妇女代表,市人大代表,一来二去就把问题解决了,那个“姐姐”非常感谢,后来常来家看母亲,她在中医院放射科工作。

胡同里的陈炳是唱武生的,演出时摔坏了身子,解放后政府做主娶了从良的女子为妻,因不能生养,也抱养了一个女孩,取名叫陈嘻,长大后她嫁了个军人做丈夫,丈夫不在家时多,养母邪火攻心,常常打骂陈嘻,母亲知道后,专门组织居民开大会批判陈嘻的养母的惡劣言行。

西拐棒胡同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不过是平凡的人以及他们这样那样的生活,但是,时间的长河从来没有遗忘过,因为,凡是真实地,认真地生活过,都会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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