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两个耳光跳楼的初中少年,今天班级群里又收到了老师视频,看的人冷汗直冒,有感而发。本文纯属虚构。)
乔麦,强撑着办完了所有的事。
一个人静静坐在家里,母子的血脉情深,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懊悔,像毒蛇咬住了她的心,使她几乎要断掉呼吸。
然而,一股罪恶的念头,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升起。
终于解脱了,再不跟这蠢东西喋喋不休。
想起多年来,这孩子带给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愤怒和羞辱,她抱住头,痛苦又扭曲地喃喃地说,“也好。”
良心谴责她,“你是个母亲,你是个母亲呀。”
“去他妈的母亲,谁愿意做他母亲,这个愚蠢的东西。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到他!”
她站起身,跌跌撞撞走进少年的屋子,拉开抽屉,那里,有一只薄薄的刀片,灯光下,有一个光的圆点,凝聚在锋利的刀刃上。
她拿起来,将那个圆点,轻轻按在自己温热的脉搏处,微紫的血管蜿蜒在那里,有些丑陋,有些亲切,像一只蚯蚓要由皮肤下挣脱出来。将那一条锋利,狠狠摁进皮肤,重重一划,她听到轻微的“噗”的一声。
疼痛,将那个紧紧挤压住她的心结,一下子打开。所有的灰暗,全释放出来。快感使她握紧了拳头。
少年:终于解脱了。
他有些茫然,但很开心。少年轻松地从自己身体上站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式,卷曲着飘在半空。他想,没有重力作用,有点不好控制平衡。
外界的人,忽然就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过来。
他看到一向严肃的校长,看到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班主任,他们都失去了镇静的面孔。有些好笑,又很凄惶。
少年想笑,泪珠却滚落下来,他伸出手掌,接住那滴泪,晶莹透明,珍珠一般。他想,该送给妈妈去。小时侯,有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送给妈妈,想让她笑,让她夸奖自己。
可是......好久好久,妈妈的温柔不见了。自从上学以后,耳边充斥的,全是妈妈愤怒的吼骂,很吓人,很伤心,觉得自己很笨。
“两个耳光”,听到有人在议论,他想起来了。神色晃了一下,更想妈妈。妈妈呢?
他痛苦地,蜷缩着坐在地上,用自己刚学会的控制力,“对不起,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跳下去了。”
救护车疾驰而去,知道那是徒劳,少年苦笑一声。他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一场大乱子。”
他按着熟悉的路,飘飘忽忽,很慢很慢地回了家。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回,他恶作剧地想,“妈妈再也不能嫌我慢了。”
不用钥匙,他从锁眼里挤了进去,像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他看见了妈妈,妈妈的身体扭曲着倒在一侧,一地暗褐的红色,一具安静的,不暴躁的身体,冷冰冰地与他对望。
少年过去,蹲下,抚摸妈妈的头发。就像以前,只要好好伏在桌前写作业,妈妈就会高兴地,抚摸他的短发。
妈妈的长头发,还是为了少年小时,闹着喜欢长发的妈妈,为着他的喜欢,才留起来。乌鸦鸦的头发,以前是黑得发亮,现在有些涩,鬓角有几星白发。它与她,都失去了生机。
少年开始哽咽,他拉住妈妈苍白的手。
“妈妈,妈妈。”他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