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此刻坐在学院音乐厅的第一排正中央,听着《视唱练耳》音乐会,竟然有种独自享受咖啡厅时光的舒适与惬意。

停笔几天时间,虽有懒惰成分,但也确有事情发生。儿子突然高烧40度、伯父(大伯)去世、驱车400多公里回到阔别21年的“老家”,身心疲惫,以致昨晚处理完后事回到学校后,身体防御系统彻底奔溃,鼻涕、喷嚏将我击倒。截止今晚7:00,我今天完成6名学生的专业课,目前的状态是心脏疼,全身无力。

有些东西真的是在失去之后才显得珍贵和不舍,就像伯父。由于种种原因,我与伯父之间的联系在父亲走后中断了,当然还有三位堂哥,整整19年半,同一个姓氏,同一条血脉,相隔400多公里,没有了联系。偶尔会听到他们的近况、偶尔会接到他们的电话与信息,在我们的心里,除了埋怨,除了不屑,亲情已荡然无存。

在儿子高烧的两天里,日夜与病魔奋战,紧接着听到伯父因为坠楼意外去世的消息,无疑是一计晴天霹雳,意外、震惊、疑惑统统涌上心头。带着满足逝者多年夙愿的使命,我们一行五人踏上了“归途”。在见到他们之前,我心中无比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知该如何安慰,不知该从何说起,种种可能性在脑海中上演,也许会冷言冷语,也许会不欢而散。

我看到了!看到了一群和我一样的大脸盘、一样的长睫毛、一样的高鼻梁,我看到了三位高大帅气、淳朴的堂哥,三位贤惠可人的嫂子,八个侄儿、侄女,看到了21年未有太大改变的伯母(大妈妈)。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面前,他们的眼神里除了悲伤,还有对我们多年的牵挂。我们感叹着彼此的变化,交流着留给彼此的印象,嘘寒问暖,完全没有预想的那种生疏感,仿佛这二十年未曾有过隔阂,只是距离阻断了联系。这一刻,我才深深理解到什么是“血浓于水”!

从他们口里得知,大伯多年来一直试图与我们修好,多方打听我们的消息与联系方式,但都没能如愿。“每逢佳节倍思亲”,从小我就是整个家族的独女,大伯对我是疼爱有加,用农村人特有的方式溺爱着我,这么多年间每每过年过节就会在家人面前提到我,孩子们也一直盼望见到我这个姑姑。

没想到十九年前父亲的葬礼,是我与大伯的最后一面;没想到如今见到他,也是他葬礼上的遗照。说不上后悔,但也多少有些遗憾。当失去的时候,你能想到的,全是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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