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间烟火
李开琂
晨雾未散时,街角的油条摊子已经支起铁锅,油星子噼啪跳跃,像一串说不完的碎语。着深蓝布衣的老人用长竹筷翻动面胚,油香混着豆浆的醇厚气息,萦绕在微风中,游走在晨光里。
菜市场里的蔬菜摊前,老夫妇把青椒码成金字塔,把番茄砌成墙。撒过水的空心菜向下滴着露珠,格外清秀,茄子泛着紫缎般的光泽,颇有几分韵味。卖菜的阿婆把零钱放进旧的饼干铁盒发出粼粼的脆响,顺手把老伴身上沾着的菜叶掸掉。这样的动作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如同檐角剥落的春联,旧的温柔。
暮色漫漫,是清脆的叫响,二甲馒头。蒸笼掀开的白雾裹着老面馒头的香。后来路灯亮起,像千万个遵守秩序,提着灯笼的守夜人。卖河粉炒饭的推车旁,中年汉子们把酒言欢,不远处夜市霓虹初上,烤鱿鱼的铁板滋滋作响,臭豆腐的蜜汁香气茫茫,冰糖葫芦的玻璃柜折射出碎钻般的光。
我常在深夜的阳台上,吹微凉的风,观万家灯火。在那一扇扇窗的对面,或许有白领在赶业务,或许是老师在改作业,或许是一位母亲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这些微茫的光点汇聚成星河,比月光更暖,比星光更近。
人间最深的烟火气,原不在鼎沸处。是黄昏里谁家飘来的鸡汤味,是雨后天晴地上一蹦一踩的水坑,是凌晨环卫工人扫过柏油路的沙沙省,它们在寂静中织就温暖的茧。
有时我在想,人生太多苦,贪恋这红尘又为何?后来才明白,为的就是这人间烟火,混杂着柴米油盐,满襟酒气,却最抚人心。
2. 校园赠予我的
韩依奕
有人望卓越,有人祈通途,
掌一盏明灯,酿一斛月光,
敞心扉,望前程,别停歇,
书旅人做了先遣,我欣然复其路。
校园赠予我牛匣蝉蜕,
也赠予我整夏惊雷,
赠我青涩悬停,
又推我跃进潮水,
赠我一场雨,又还我艳阳如初,
赠我千次跌倒,又渐渐愈疗治心怀。
3. 离港来山
韩依奕
行色匆匆。 ——题记
飞机即将降落在广播声里,我最后一次凝望舷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粼粼波光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薄雾中起伏的黛色山脊,像一幅被揉皱的又展开的宣纸,家人说,那是一座会生长的城市,那时的我不懂。直到看到轻轨从二十三楼的居民窗前呼啸而过。
“那开往春天的地铁,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像不息奔流的生命力。
开学第一天,我在迷宫般的教学楼里迷了三次路,香港学校的红砖墙上攀着九重葛,这里的走廊永远飘着花椒味,课间操时,前排同学向我递来半袋灯影牛肉:“尝尝嘛,辣得来够味”我吸着气灌下整瓶水,舌尖却享受着那丝烈火。
周末去山城步道买枇杷,石阶连绵向上,青苔在砖缝里绣出暗纹,卖凉虾的阿婆摇着蒲扇,竹椅旁趴着打盹的橘猫。花砖苔绿时,忽然下起了太阳雨,我们躲进骑楼,檐角坠落的水珠串成水晶帘,远处的嘉陵江的渡轮拉响气笛,恍忽间我以为听到了天星小轮的鸣声。
云月的切磋,弄得山海错落,山茶花(市花)的诗歌总是留出不一样的平仄,我就是星子酒下的一纸墨,自行书写了我所见的故事。那里的故事一栋迟暮就有一岁枯荣。
那是绿景风靡的地方,嘉陵江在我的眼中也成了日月同辉的第八大洋。
重阳节,全班去攀歌乐山,晨雾未散,黄楠树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到了山顶,长风掀开云幕,眼下南岸区,错落的楼群如同竹笋,我握着本地文创,此刻维多利亚的星光,大概正落在哪个旅人的肩头。下山后,我便去看那防空洞改造的书店潮湿的岩缝里泌着凉意,翻开《重庆掌故》,油墨评说着他们在抗战时期如何坚持办报,我忽然懂得了所谓“会生长的城市”,原来山城的筋骨,早就在烽火与江雾中淬炼成钢。
昨夜梦见维港的浪涌进朝天门的码头,在嘉江里他作银花,醒来时,轻轮正乘着太阳在窗边穿梭山城的雨季快要来了,不知九龙的彩虹会不会和南滨的霓虹,在云端相遇?
4. 太阳雨也能孕育圣朝者
韩依奕
这里或那里,像枫叶一样的秋天,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每片枫叶落空的地方,都有一个春天的储备。
晌午时分的小雨落在花树上,像一树琉璃白火,烧透了天。五点半的露水将日光揉成霜,阳光同丁达尔效应一样洒成海,我便像溺在其中,我在薄雾中数着自己的脚步声,跑到第二圈时肺叶就像被火钳夹住,喉咙里不断腾升出铁锈味,仿佛就要呼出于肺。余光穿过树叶缝隙,我瞧见了乌云密布的天空,雨声很稀疏,与同学们的加油声交融在一起,偶尔有打在我镜片上的雨滴,应和着操场外的蝉鸣,我的呼吸开始与脚步同频。但转折就在一瞬间,经雨的磨炼,跑道像打上了橄榄油我在弯道处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上的血珠混合着雨水,在白色麻上绽开红梅。“好疼”众生唏嘘,我慌乱无措,心里防线被一寸瓦解,“好难受”眼前的景象在雨幕里晃荡不清。“不行,我要站起来”我凭着信念摇摇摆摆的起身,“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丑极了”失落的想着便又迈开步子欲要向前。“加油哇,你已经跑了一圈多,你真得很棒!”是我的好朋友,此刻的她真得是我的光,我向前跑的愈发坚定。跑到终点后,云层低得仿佛触手可及,我听见的不再是唏语,而是三万多次脚步的回响。我成功了。
在我那个看不见的维度,我已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朝圣,太阳雨为我浇灌冠冕。
只见天光和煦,遥襟甫畅,逸兴遄飞。
5. 遇见美好
韩依奕
那长生长明的月亮好似那失陷文明的唯一插曲。 ——题记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我正望着窗棂外的月亮发呆,暮色里浮着一层薄雾,像是有人把揉碎的云絮撒向天空,忽然有细碎的光跳上了月亮,抬头望去,半轮月亮在教学楼上探出头来,像是被顽童掰弯的调羹。
雨初停,我背着书包踏出校门,帆布鞋踩上井盖上的滩水,月亮便跃进了水里,碎成了无数尾游动的银鱼。在路边的街灯上,在纯白的光晕里,月亮终于显现出它完整的圆,像被擦亮的旧银币,边缘还有着时光摩挲的毛边。
小区公园的长椅上不时坐着卖糖画的老人,琥珀色的糖浆在月光下流淌成鎏金色的花瓣,铁勺刮过大理石板的声音清脆如裂冰,我接过他递来的糖画时,糖丝在月光下晶莹透亮,仿佛真能看见广寒宫前的落花。
走到小区门口时,云层突然变厚了。
暴雨是半夜来的,我被雷声惊醒,看见对面楼顶的太阳能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雨帘里透出朦胧的月影,宛如浸在清水中的和田玉,忽然想起书上说,我们看见的月光其实是三十八万公里外的往事,此刻坠在雨丝里的温柔,原是远古某次太阳的叹息。
周末那天回乡里,星星布满了环形山,像被顽童摔过的白瓷盘,我看着那虹湾,“这是月海,虽然没有水,我却在那暗斑里看见李白捞月的醉影,看见敦煌壁画上反弹琵琶的飞天。”
今晨上学时,月亮还在西天尚未落下,它变得极淡,像宣纸上未干的水痕,环卫工的扫帚掠过路面惊起几只麻雀,它们扑棱棱地飞向天际。
......我也想和它们一样飞向月亮。
有时觉得月亮是天空的留白处,让拥挤的城市得以喘息,广告屏的蓝光,车尾的红流,高楼的幕墙,都在月辉里变得柔软。
月亮就这样俯视着我的世界,我也带着信仰的眼睛去仰望月亮,它是那么美好纯白,把我的影子拉得好长,长得能触碰到黎明边缘。
真正构成我们美好的,是那些转瞬的感触,那些不曾注意的日常之美,而它们恰恰是最容易被忽视的,最无法言明的美好,如随风而逝的蝴蝶,可我们未曾认真的与其凝眸。
月亮,月亮,我想跟你说,盛大世界,宾至如归。一后记
6. 我偷走了蜉蝣的黄昏
韩依奕
月亮正攀上枝丫,不留任何因果,一层薄梦,遮住了三生的艳阳天。 ——题记
暮色像一滴墨汁坠入砚台。开往春天的地铁洇开层层叠叠的胭脂,我好像,总在这个时辰看到蜉蝣。
它们自黄昏里浮游而来,翅尖掠过水面时,涟漪便成了某种古老的文字,在粼粼波光间撰写不可译的经文。
它们的羽翼是半透明的琥珀,它们蛰伏在青苔渗出的黄昏里,水光折射出最后一斛破碎的金光,那么多蜉蝣像是腾升而起,是一整条银河的倾斜。
去年,此时我也常常驻足,某只蜉蝣闯进我的瞳眸,它翅上经纬分明的纹路竟与我掌心的血管脉络相重合,水波把倒影揉皱又展平,朝生暮死的蜉蝣,它们的翅膀是极薄的云母,折射着亿万年来未曾改变的月光,我忽然想起博物馆中大翅鲎化石,那些远古巨虫的铠甲早已化成化石,而此刻轻盈的蜉蝣却用薄翼切割时空。
有个瞬间,某只蜉蝣停驻在我手腕的静脉处,隔着半透明的翅膜,能看见淡青色血管里奔涌的红潮,我们的血液里都漂浮着原始海洋的盐分,它的复眼里或许也藏着寒武纪的
海潮。当黄昏终于沉于水底时,所有振翅忽然停止——那些完成了交尾的蜉蝣尸体,正随着漩着漩涡跳最后一支舞。
水面下暗涌着另一个黄昏,游鱼衔走飘落的樱花,花影与蜉蝣残翅在倒置的苍穹里浮沉,我忽然想起那些无比破碎的一幕幕,每个身影都在捕捉幻体,而所有镜花深处都游动着永不疲倦的蜉蝣群。
无光漫过最后一线光晕,蜉蝣开始垂直降落,像是被剪断的提线木偶,它们坠落的姿态优雅,触水刹那激起细小的冠冕,那是它们用最后的力气撞头的一朵朵暮蔼。
掌心的灼痛来得迟缓却深刻,沙漏状的淤青从腕骨向上漫延,每道毛细血管都成了困住它们的甬道,直到夜幕的金黄为我镀上色,这才惊觉黄昏早已凝在我的手心,像一块温存的琥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传来人类世界的最新消息,我蹲下来,那些细小的身躯被带往幽深出,它们用一整个物种的生死,在黄昏的褶皱里写下注脚:所有对永恒的追索,不过是蜉蝣眼中长生长明的月亮。
水纹里升起一千次日落,每一片羽翼上都镌刻着创世余温。——后记
7. 一万伏的乡思
于远凡
夕阳夕下,晚霞透过窗户,留下满屋的光彩。"叮咚”一声,手机发出收到消息的叫唤。打开一看,是奶奶发来的。不出所料,是关心我的吃穿。草草回复后,我看到奶奶留给我的一个视频,时间已有两年之久——我一直将她置顶。
由于忘了视频内容,我出于好奇再次点开视频。余光中,我瞥见一些鸟飞来。奶奶的视频里,是老家的景色:家门口熟悉的枣桃树结果了,随地可见的野草长得格外茂盛,似乎很久没打理过了。突然,奶奶把视频画面对准了后院鸡鸭鹅的地方,用我不熟悉的滨海话激动地说,应该是等我回老家做给我吃的意思。视频的最后,她说了一句——我在老家好想你。这是一句不能再清楚的普通话。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因为老家的贫穷破陋常以学习为辞拒绝回家,更重要的是我早厌了没网、没外买的日子。再琐屑的小事也导致我忘记老家。
悔恨与懊恼一下冲满头顶,我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眼,是儿时的故乡。
清柔的风吹动小小的我,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趴在床头看电视。奶奶时不时进来拿些东西,又迅速赶回东屋,似乎在做很重要的事。我看厌吃腻后就跑去找奶奶,让她带我买玩具。奶奶总会慈祥地摸我的头:"好好好,走吧。"这时,我总是会忘记烦恼,蹦跳着跑在奶奶前面,买完心怡的水弹枪,家中的鸡就遭了殃,我迫不及待地瞄准大花鸡的大身子,按下发射键,大花鸡就直接边啼叫边向边上扑棱翅膀。我总喜欢当一个狙击手,在大院里四处游击作战。
门口有一棵桃树和枣树。年幼的我不喜欢干巴的枣肉,于是我就把桃子当成我的终极目标。桃花一结果,我就挑两个最大的,有时还拿盆贪心地装好几个给奶奶让她削了吃。奶奶这时就笑着对我说:"你在外面玩,削好了给你。"随后,奶奶便神秘地走进厨房把门关上。我总好奇奶奶是不是施展了许多魔法——因为每次给奶奶三四个桃子,进我嘴里的也只有几小片,这导致我认为摘一堆桃子只能吃一次。我也从没怀疑过奶奶会不给我吃桃子,因为门口的桃子向都是我摘的。有时我会边盯着手中几片桃肉,边为桃树放哨——就怕有人偷桃子,让原本就被"变走"的桃子少之又少。为什么说奶奶有魔法呢?这是因为每年我摘完所有桃子后,奶奶仍坚持每天给我"微小"的桃子,能坚持差不多两个月。于是,哪天奶奶没给我桃子,我就认为奶奶功力尽失。
小区里总有几个不认识的孩子找我玩,我也毫不吝啬地掏出我的枪,泡泡机,悠悠球以及一大堆有趣的玩具。我们一起在宽阔的土地上跑,有时弯下腰摘一把野草,再天女散花般丢出。小区里的人几乎都认识我奶奶,因此也认得我。所以每次玩耍都是我先打头阵,混个脸熟后就集体嚣张地冲进去。就连小区里的警察工作区也被我们占领过数次。
时间随着太阳的西移流逝。到了傍晚,大家就各回各家,谁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在一起玩。每次大人们都会因各种事外出或干什么,导致我们不能经常团聚。挥挥手,在微熏的晚风中告别------
暮色里,晚风吹来,千门万户的廛居在残照里就像刻意用粗糙颗粒表现的油画,在强烈的明暗对比下充满了意趣。睁开眼,枕边不知何时留下水迹,向窗外望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鸟,数过去,一百二十六只。数过来,一百八十四只。越来越多的迁徒者在高压电缆上,比肩而立。这些漂泊的夫妻,姐妹,或兄弟,在野菊花睁大眼睛的时候,穿过白杨树渐渐松开的纸缝,开始聚集,开始打点翅尖的风霜,折成鼓鼓囊囊的行李。
相约启程,以乎为了八百里昼夜,不再缺少笑语。而其实,只为彼此照应,只为一点不落地带走这一万伏的乡思------
8. 一小片春天
张子骞
又与春天重逢。
早晨的春风还夹带着些许料峭,载着飘散的柳絮,浮在充满清香的暖气里。慢慢吹,穿过大街小巷,穿过新生的草地,又溜过初融的湖面,最终消失在路人的发丝中。挺过去年冬天的树,如今焕发出蓬勃的生机。隐隐冒出几枝芽的影子,在阳光下跳动着生命中第一支舞。
洁白无瑕的云朵,一层轻薄的纱。天空前所未有地蔚蓝,与温和的阳光一并熠熠生辉。时而亲近,时而邈远。
水仿佛有了颜色。和天空互相映照着,此刻天空仿佛是一面镜子,包含着水边的万物。迷蒙的水汽,随着亲和的朝阳缓缓上升,此时,更多的雾气,正从无垠的水边渐渐浮起,对岸的景物时隐时现,好像越来越看不清水的边界。
雾气愈浓。恰在这时,一缕明亮的白,在这缥缈的雾气中,猛然冲出一条明亮的路。它挥动着布满亮丽白羽的翅膀,朝着这岸冲来。全身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忽又掠岸低飞,还未成熟的喙,啄着溅起的白色浪花,和它们融为一体。
露水渐渐蒸发了,水上的白雾,也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零零星星的行人。从高空俯瞰,他们就像一粒粒小点。有形单影只的点,同时也有三三两两的一片,他们在不远的晴空照耀下,时快时慢地移动着,如闪着光亮的瞳仁。
黄昏,人影散乱,直至散尽,唯有一旁的树,静静地随着微风摇曳着。它是一位老人,每天都是这里的见证者,苍老的皮肤弹奏着迟暮的音符。火红的夕阳已可以直视,把老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它喜欢听春天的风,于静谧之中带有热烈,于缓慢之中带有跳跃。作为智者,它经历了无数的周而复始,死而复生,它已经无惧风霜,不断地扎着根生长。
随着最后的光消逝,夜降临了。一盏盏彩灯亮起,闪烁着这片天地。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创造着未来的轨迹;时钟的秒针一步一个脚印,迎接着曙光和黎明。
广阔的世界。它给予我们苦乐酸甜,又送给我们雨雪阳春。尽管它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小处璀璨的光点,也胜过光年之外黑冷的沉寂。
它只是我在走廊上,看到的一小段公园。而我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片春天。可它却勾勒出,这个世界的轮廓,这个人间最朴素的影子。
又和春天重逢。
9. 物理老师的“AB”面
在校园生活的多彩画卷中,老师是那浓墨重彩的一笔。自分班以来,新老师的面孔不断出现在讲台,而其中,物理老师陈老师,虽与我交集不算多,却以独特的方式,在我的记忆里刻下深深的印记。
陈老师身高一米七,身形挺拔,面容和蔼,初次见面便给人一种亲切感。利落的短发是他的标志,平日里,他总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书本,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
可别被陈老师亲和的外表所迷惑,他的情绪就像六月的天,时而狂风暴雨般严厉,时而又风平浪静般温和,让人捉摸不透,我甚至从未见过他展露笑颜。说到他的严厉,我可有深刻体会。
那是一节物理课,我因一时糊涂,和同桌搞起了“小动作”。陈老师敏锐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他大声喝道:“顾天睿,你在干什么?站起来!”他的眼皮势能到了最大,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只见陈老师将自己眼皮的“弹性势能”调大,手中的物理书因用力而微微变形。紧接着,他猛地将书拍在讲桌上,“啪”的一声巨响,仿佛敲在我的心上,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好在下课铃及时响起,我暗自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陈老师却“变身”了,他语气严厉地说:“顾天睿,把你的物理练习册拿过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的错题没订正!”我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硬着头皮把练习册递了过去。我本想出口解释一下,但眼看陈老师翻看着练习册,越看脸色越沉,突然他大声说道:“刚讲过的内容也不记,昨天的也没订正你在下面玩什么呢!”这一刻,教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大家大气都不敢出。陈老师手拿着的练习册好似随时会被重重砸下以强调他的不满。“这几页,58、59、60、61页,所有错题都抄下来重新做,一个都不许漏!”一连串的严厉指令,如重锤般砸在我心上。他再次重重拍桌,粉笔都避其锋芒滚下台来,那威严的气势,让整个教室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不过,陈老师平日里多数时候还是很温和的。他讲课时,声音沉稳而有磁性,普通话标准得就像专业播音员。他穿着讲究,有时会蹬着一双带气垫的皮鞋,走路时“哒哒”作响,自带一股潇洒的气场,颇有几分“大佬”风范。
陈老师就像一本独特的书,每一次“变身”都是不同的篇章。他的严厉与温和,都饱含着对学生的期待与关爱。他是我校园时光里特别的存在,这位会“变身”的老师,我会永远铭记。
10. 春日的序曲
曹若寒
白云悠悠,晴空万里。推开窗,春日的气息扑面而来。春分已过,天气渐暖,草木抽芽,花儿绽放,裹挟着泥土气息的春风拂过大他,带来生机与希望,春天终于到了。
油菜花永不缺席春天。校园旁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已然开放,春风吹拂,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在翻滚起伏。定睛一看,一抹白色穿梭在其中,啊,是蝴蝶。只见它时而张开洁白的翅膀,游荡在花丛中,为油菜花播散花粉;时而又合上翅膀,停在花上,稍作休息。这片金色的花海,在阳光的拥抱下尽显春日本色。
小区里的玉兰花开得悄无声息。去上素描课的路上,几片花瓣被风吹落在眼前。抬头,不知何时,玉兰花坠满枝头,虽无绿叶衬托,却开得执烈。白的浪漫,紫的潇洒,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每一朵花都高昂着脑袋,尽情展现自己的高贵与优雅,为春日添上那份属于自己的风采。
河流解冻,潺潺流淌,水波荡漾,游鱼灵动。趁着春光正好,老人们扛上渔杆,相约来到小河旁,摆好小竹凳,开始钓鱼。他们挂上鱼饵,抛钩,稳稳落入水中。随后便是静静的等待,远处偶尔有调皮的鱼儿跳出水面,呼吸春天的气息,身后时不时有路人驻足观望,鱼儿上钩了吗?突然,鱼漂颤动,老人即刻站起身,拽动鱼线,扬起鱼杆,一条泛着银光的鲫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老人手中。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好样的,太棒了!”
春日的篇章正随着万物的复苏而翻开,我热爱这样的春日,因为它正如我们的青春,虽短暂却蕴含无尽的生命力与希望。趁现在,让我们种下梦想,追光前行,不负青春,不负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