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棉之秋
如那首老歌所唱，小芳姑娘“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小芳是村里“豆腐张”的小女儿，初中毕业后，在家里帮助父母做家务、干农活，样样不差。小芳做事干净麻利，同样喂猪做饭，围裙套袖干干净净。下田插秧，裤脚挽得平整，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截小腿。这在村里的一群粗拉的姑娘堆里，显得很是出众。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18岁，是当时农村女孩订亲的年龄。媒人踏破了门槛，但小芳都是用沉默回答了母亲的询问。
终于，刚的家人托媒人上门了。刚和小芳两人是在乡初中的同学，两人暗自相互喜欢。虽然刚长得高大俊秀，聪明能干，但是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户。刚的父母，老实巴交，土里刨食，一家人挤在两间泥坯房里。刚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两弟弟一个妹妹。
小芳爹“豆腐张”当然看不上这门亲事。但从老伴嘴里知道闺女小芳满心欢喜，气得蹲在门口一袋接一袋闷头抽着旱烟。
当时，那首小调《摘石榴》风靡全国，唱活了农村许多年轻人的心。后来在老伴的劝说下，“豆腐张” 担心闺女会做出“不好看的事体来”，算是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
那年秋天，刚应征入伍。临行前的几个夜晚，小河边的那株柳树听到了这世上最缠绵的情话，最真挚动人的誓言，看到了芳小河般流淌的眼泪。刚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掖好围巾，郑重地说:“一定要等着我，我爱你！”
分别的日子里，思念随着信件频繁传递。相思的日子，苦涩而甜蜜。像当时农村所有的女孩一样，她为男孩做鞋子，织毛衣，把无尽的思念爱恋纳入鞋底的千针万线里，织进厚厚的毛衣里。
小芳为自己心爱的人做女红时，总是脱掉在田里干活或做家务时穿的衣物，换上干净的衣裳，把手洗干净。夏天纳鞋底时，害怕手上的汗渍浸上鞋底，总是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住鞋底手握着的地方。她的这些举止很被女伴们调侃笑闹，她总只是羞涩甜蜜地笑笑。
时间就像村边的小河，无声无息地流淌。转眼几年，刚的信越来越少，直至没有。甜蜜的思念变成女孩无尽的煎熬。后来，听村里人说，好像是刚做了志愿军，留队了。还有人说，刚考上军校，被一个首长的女儿看上了。
后来，一个月明风清的晚上，小芳把自己吊在河边的那棵柳树上，用的是本来织给刚的那条白色围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