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4.伤感之年

(作者原创小说,若需转载,需经作者本人同意,作者微信:qzchp8087)


       春节越来越近了,离别的气息也越来越浓。身边的人都在欢欢喜喜地迎接新年的到来,只有飘飘在默默的感伤。做这样的决定需要很大勇气,明知道那很不现实,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尝试。不敢去想前面的路会怎样,既然决定了,就勇往直前,她没有退路,只有不停往前走。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它曾使飘飘陷入无尽的矛盾和痛苦之中。想起刘欢的那首歌《从头再来》,人与生俱来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怕的!敢于放弃现在才能更好的得到将来!人的一生都不可能尽善尽美的,只有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看重什么,然后适当地做出取舍,才能活得满足和洒脱。“有未必真得,无未必真失,有无随缘,得失在心”。           

       昨天是家里办房子乔迁仪式的日子,飘飘家的亲戚几乎都来了。敬酒的时候,满耳的夸奖声,在亲戚眼中,还没结婚的孩子就能为父母买了房子,不仅代表能力更代表孝顺。闲谈间,很自然的大家又都关心起了飘飘的婚事,飘飘爸爸妈妈自豪的同时也满是无奈。最后大家都知道了飘飘年后将去北京清华美院进修的事实,什么说法的都有。

       飘飘妈妈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视为精神和物质双重支柱的女儿,真的要离开她了。到了晚上,客人都走了,飘飘妈妈开始哭了。隔着墙壁,飘飘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和跟飘飘爸爸的交谈声。泪水毫无知觉地已经越过了眼眶,肆意地在飘飘的脸上流淌。她爬起来,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对着镜子,突然有些泣不成声。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一直在为了去北京而做一切的准备工作,却忽略了妈妈的感受。

       从姐姐们都嫁出去之后,妈妈就带着侄女跟着飘飘到处奔波了,从一开始的租房子,搬来搬去,到现在的买了房子,安定下来。有三四年了吧!飘飘是家里的小女儿,一直是爸妈比较宠爱的一个,如今又做了几年的“长女”,家里所有的大事小事全部是她一手打理,妈妈早已对她产生了很深的信任和依赖。本来飘飘以为房子买了,在上海工作的弟弟也回来了,工作稳定,薪水不低。家里应该可以让她放心,她应该可以去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和追求她自己想要的人生了。因为在飘飘妈妈或者说在福建这边很多父母的观念里,儿子一直是比女儿让他们觉得可以托付。但飘飘知道,她所给予妈妈的那种贴心和安全感远不是两个弟弟所能给予的。妈妈身体不好,爸爸一直在外面工作。大弟弟在房间里上网,关着门。小弟弟在厨房里打电话,关着灯。只有飘飘会爬到妈妈的床上,陪她看电视,帮她按摩,对她撒娇,给她讲身边发生的事,乐观地给她编织未来。妈妈病了,飘飘熟悉医院里的各道程序,知道怎么去沟通,去问好每道药怎么吃,怎么熬,每天给妈妈提醒。妈妈闷了,只有飘飘会下班回家,左手勾妈妈右手牵侄女,带着她四处去散步,游玩,推着车子去商场买菜。妈妈爱漂亮,只有飘飘会带她去做头发,去买新衣服。因为飘飘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年纪,似乎是最后的青春,她们常有超乎你想象的爱美之心。只要她高兴,花这点时间和钱算什么?

       感情和婚姻,是飘飘唯一一件让妈妈头痛和伤心的事。她希望飘飘象普通女孩子一样找个有工作、有固定薪水、家庭条件不错的当地人,好好谈恋爱,好好结婚;而且离她不要远,她可以常常看到女儿,照顾到女儿,将来可以帮女儿带孩子。可飘飘似乎天生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她也希望能那样乖乖的听话,让她高兴。可她就是遇不到啊!来泉州从读书到工作,10年了。读了两所学校,公司也不知道换了几家了。接触的人很多,追求的人也很多,但就是没缘份。同窗恋情飘飘不谈,办公室恋情飘飘也不搞。业余时间不是读书,就是带学生,要不就全给了家里。追求者中太有钱的,她觉得有压力。太没钱的,他又觉得配不上飘飘。不是身高不够就是学历不够,要不就是谈没几句就觉得俗,不是一路人。当然也有感觉不错的,但都是出了省的,谈了,结果都是受伤。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飘飘其实觉得无所谓,青春去就去呗!反正自己的职业也不是吃青春饭的。飘飘坚信自己的的魅力来自人格,而非来自外表。可家里着急,说什么再过几年就要打折,飘飘虽然不屑,可也受伤。毕竟那话也够伤人自尊的。而且,飘飘也深知世俗舆论有时候可以压死人。

       所以,也许这也是飘飘最终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之一吧!飘飘热爱自己的职业,因为它不会伤害你,不会抛弃你,还给你物质的保障和精神的满足。工作之余,去充充电,享受生活,自娱自乐。说不定还真能象大家希望的那样,终于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他呢!

       过了年之后,离清华美院报名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此时飘飘却连学费的一半都没有凑到。想来真是悲哀,拿着比很多人都高的薪水,却在最需要的时候身无分文。几年赚的钱全用来买房子、读大学、还装修欠下的债等,看起来好象很有成就感,其实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飘飘不轻易向人开口借钱,她也尝过多次借给人钱被人骗的经历,深深体会到这社会的残酷和现实。她的所有善良和纯真就这样在残酷的现实中一点一点的磨灭。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去让别人为难,一切只能自己承受和想办法解决。

       同事发了个处女座的运程给飘飘,不知道准不准,里面说飘飘来年的运程极好,不仅工作学习会顺利,爱情会降临或者转机,人际关系也会变得极为融洽,朋友同事会对她倍好和信任。飘飘看完都笑了,难道是过了本命年后就开运了吗?管它准不准呢,起码这给了飘飘很大信心。她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活着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时不时问问自己在做什么?飘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没有人支持她。她仍然勇往直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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