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真是太静了,只听得见院墙外柴垛老鼠扭捏的稀疏声,屯里谁家的几声犬吠,极远处传来的烟花声,寻去那处也忘不到绽放在夜空的烟火。
屋顶的视野开阔极了,这倒扣的碗边点缀着莹莹灯火,无边的黑幕上也点缀着几点光亮——那是闪闪的星星,隐约的从白纱里显现。唯一的缺憾是没了月儿,它隐匿的更加深、远,即使烟花拨开了云雾也照不见。
手啊,微微有些冷,是了,这料峭的寒冬如何不冷?但任谁也感受不到此刻我内心的火热。相较于前些晚来说是暖上了不少,伸出舌头也不会打卷。—17℃可不是你用舌头就能准确测出来的。说起这舌头,在我孩提时代还真没少挨罪。记得也是在一个冬天的晚上,但此刻的温度怎可与那时同日而语。爸爸领着我到屯里的老叔家串门,不远,只隔着一户人家,爸爸走在路中央,我则碎步走在路一旁,踩着皑皑的白雪,咯吱咯吱地。记不清那两片铁门是漆得银白还是自然而然的锈红了。记忆里只是那时贪玩,听得大人说不可湿手触摸大门,便问“那用舌头舔可以吗”,之后就连否定回答的时间也不留,舌头就粘(nian)在了上面。人的记忆力很不可靠,所以人总是犯错,有的人总犯同样的错,有的人总犯不同的错,我属于后者。前者是教训不够惨痛,而我却想尝试不同的教训,却终生不敢尝试舌头粘(zhan)在铁门上的教训,虽然记不得结果是怎样的血呼涟拉,但结局的惨痛至今烙印在心。
啰嗦了几句就连星星都厌烦了,蕾丝条纹的白纱遮住了我清明的眼,但我仍爱这夜也似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