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三十二,手机的电还剩百分之七十,楼下的猫又开始像婴儿嚎哭般嗷嗷乱叫,猛然撕裂了平静的夜空。我站在阳台上吹着微凉的夜风,试图用物理降温来平复思绪。对面男寝还有三五个寝室亮着灯,大概是大三的学弟还在不吃鸡不罢休地玩着游戏。
这一天是九月二十八日,可以随随便便通过手机找到另一位失眠的同学。秋天来了,改变开始了。
以前我对秋天的印象总是刻板的。小学的新学年伊始,老师都要求我们歌颂秋天,“金灿灿的麦田,丰收的季节,伟大的祖国,万家齐欢乐”。但实际上我几乎没有机会看到金黄的麦田,也发觉秋天的菜市场仍然和其他的季节一样人满为患。我能够理性认识到许多作物在秋季成熟,却做不到感同身受丰收的喜悦。
后来初高中也知道了可以为赋新词强说愁。“秋风萧瑟,寒叶洒满了我的脸”。重阳节里登高望远,将茱萸插遍;中秋节里遥寄思念,把酒问青天。然而事实上我到现在也分不清茱萸和菖蒲。托和平时代的福,也从未体会离别的苦。
不知不觉迎来人生中第二十个秋天,我终于明白这个季节对我来说意味着改变。小到每个新的学年学习新的课程,大到新的学校遇到全新的人和事。我的记忆中秋天不再是简单的萧索和平常的丰收,而是手脚冰凉但心跳加速的喜悦。纵使秋季总是淅淅沥沥雨下个不停,也依旧能听到水滴与心跳的奏鸣。
这一天是九月二十八日,我拿到了心仪大学的拟录取。明年的秋天,我就去另一所学校听野猫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