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数秒,无从下手,感叹时光飞逝,瞬问地长大和忽然地老去让我猝不及防。方寸之间,我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唯有记忆涌上心头,蔓延至我不长不短的三十年。
往事如烟,弥散开来却仍历历在目,一起经历过的酸甜苦辣,现在看来就像一幅珍贵的画轴,让我如数家珍。
您爱唱歌,“、、、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总是萦绕在我的耳畔;您爱学习,遇到不认识的字总是问我们,小学没毕业的您竟然将《圣经》从头读到尾;您爱绣花,我们的衣服鞋子上总有好看的图案;您爱吃米花糖,总说有老家的味道;您爱打人,我被揍的最多,当时您情绪的反感现在看来是一种幸福的疼爱。
其实您最善良,记得我第一次捡回一只流浪狗,您一边说我欠揍,一边喂它,养大了,它与您最亲了,我竟嫉妒上了。后来也就有了我经常捡猫捡狗的“英雄事迹”。
嫁给我爸41年,您仅仅回娘家三次,第一次我没什么印象,只是听您说是和我爸爸一块回去的。
第二次是您怀着我的时候,当时您说我出生的时候八斤八两,白白胖胖,80年代,在我们村上我算的上第一个超过八斤的婴儿,别人都说您月子里吃的好,只有我们知道您在娘家的时间日子过得舒坦。
第二次回家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记得是1997年,你回来的时候我都有点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妈妈:红色的长款呢子,黑色的高跟皮鞋,脸上的晒斑都淡了很多,皮肤变得白嫩,就连笑容都变得光彩异常。与平常粗布麻衣,地里耕作不修边幅的妈妈简直判若两人。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你的性格变得温和很多,时长挂着笑脸。您回来大概三个月后香港就回归了,当时举国欢庆。学校统一订购带有“香港回归”的T恤,让我们每人交五元钱,记得当时我们兄妹几个内心都很忐忑:因为每次向您拿学费、资料费,您总是一顿数落,并拖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给我们。而这次您却面带微笑地把钱塞进我们手里说:在苦也不能苦孩子,该买咱就买,好好学,都上大学。当时我就在想,我的妈妈要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您的内心:您自幼父母双亡,吃过不少苦,内心要强且自卑。被所谓的“姐姐”骗来江苏嫁给我爸,然后就变成了生孩子的工具,爸爸对您也不是太好,在我的印象中您们经常吵架,甚至爸爸会对您拳打脚踢,让您的身体和心理都苦不堪严。从此你就有了爱哭的毛病,逢人诉说往事都是泪流满面。
我们渐渐长大,日子越过越好,您却病倒了。高血压导致半瘫,可是您多要强啊!一只脚踩着脚蹬三轮,一只手扶着龙头骑到田间地头,然后拄着拐杖干农活,现在在想想当时的情景,不禁潸然泪下。
老家门口你亲手种植的桃树,让我们每年还能吃上几口新鲜的桃子,下面是弟弟在桃树下的留影。
想想还是昨天的事情,只可惜是再也回不去的昨天。现在桃树也不复存在,有些景色只停留在相册,有些记忆埋在心头。
您病后最大的梦想是想回老家一次,吃上老家的米花糖,我也曾立志一定要带你回趟老家,我先去探了路,也和你的姑父姑婆见了面。还拍了老家的照片您看,您当时激动的说:那条路我记得。
可是直到您去世,这个愿望竟也没有实现,也变成了我的遗憾。有些思念无需多讲,有些回忆多多少少不痛不痒都一样。
孩子几个,我最没出息,三十大几,孤身一人,确实身感抱歉。
感谢的话无需多讲,身体发肤源于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所授的来自您的教育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您身体力行教会我最重要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心中有爱,眼里有光,嘴角上扬!
生命如常,思念如许,岁月静好,为你留白,我亲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