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也差不多山穷水尽,口袋空空了,跟师傅说,我暂时不学了,我要先去挣点钱。从师傅那里出来,我就去城里找了个理发店上班,刚开始一切都挺好的,这期间我给平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上班,告诉他店里号码和位置。就这样等着他,不打扰他中度过,大概快两个月的时候,我发现我刚吃完饭,放下碗不到一个钟就饿得吞口水,没办法,只好每次吃饭多吃点,可又怕自己长胖,于是我在吃饭前,拼命狂喝一大海碗汤,在吃菜吃饭,真怕自己长成个大胖子呀。可是就是如此办法,我还是饿得受不了,随之而来的我居然鼻子也发痒,还有了鼻炎,还有口臭,我就怀疑自己得病了,我终于有些怕了,就给平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他听了说了一句不会怀孕了吧。我说不可能,不是你说的安全期不会怀孕吗?他说对呀,我问他回来了没有,他说回来了,有一个月了。我说见个面吧!他说好,第二天他就赶来了,跟老板请假,他带着我去吃饭,我告诉他现在特能吃怎么办,我不想长胖,他说没关系,你今天放心吃,我看你到底能吃多少。我就放开肚皮在他面前饱饱的吃了一顿,吃完后,我告诉他要不了多会我就饿了呀!他说不会吧,让我打电话和老板请两天假,我说好。就这样在饭后我陪他回到金华镇,,开好房间后,他给我把了脉,但并未说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出门,在大街上找了一家诊所,说是里面有b超,医生是中年妇女,我礼貌的叫她孃孃。她给我打完b超后,说我怀孕了,两个月了,由于我什么都不懂,平叫医生开了打胎药米非司酮,非常小颗粒的药。医生说不好打,如果太痛吃下药的第前天一定要来找她。他说没事的,他知道,就牵着我走了。就这样,他在路上买了些饼干给我,我随他回到宾馆,他开始倒水叫我吃药。我心里难受的紧,说自己饿,他就拆饼干给我,旺旺咬了一口苏打饼,顿觉得难吃,直接扔向他。这是我多久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的冲他发脾气,他说我无理取闹,乱耍性子。听他那么说我,我心痛至极,他就完全察觉不到我发脾气的原因吗?换做以前的平儿,他会极力安抚我,在来说问题所在,看他生气的样子,我在想是他累了吗?是我烦到他了,我又立马开始道歉,抱着他紧紧的,没有语言。心里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自己乖乖的吃下第一颗药。这时,他才跟我说,你别怕,这药吃下去,跟你每个月月经流走是一样的。他这样一说我似乎觉得好像这并不难,我多怕肚子大了,回到村里被嘲笑,让家里人颜面扫地,我才21岁,我还未婚。但平儿又还没娶我,他现在和我没有钱还不适合要孩子,就这样想着,心里稍作安稳。可是我又多渴望他跟我说抱歉,跟我肚里的生命说对不起,他也好想要孩子之类的话,等将来有房子了,孩子再来的话。可是他对我没有半点安慰,他的冷若冰霜让我有些绝望,我的心一片黑暗,却还是自我安慰,平儿肯定是最近学习和照顾母亲太累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最心爱的男人留在我身体里的种子,虽然他才发芽,就被杀死了,我心里是疼痛的,一遍遍的对我的孩子说对不起,并安慰自己说等平儿的母亲好了,等他有了事业,孩子你再次到来,我定好好珍惜,千倍万倍的对你好。我还是抱着希望爱着,这一夜,他仍然要了我的身子,可是我带着难过,迎合着他。几天后终是明白,这是最后一次跟他在一起,他不要我了。 第二天早上他回潼射镇,我回了家里,并吃下了第二颗药丸,可这个过程里我更傻了,居然落胎不让他作陪,还自己去承受这一切,怕的就是打扰了他照顾病重的母亲,怕他心情不好。心里也还痴痴傻傻的相信着,怀疑着,想着,爱着,迷茫着,忍耐着,等待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和我见家长,说永远在一起。可是,我自己也慌乱和无助,这一夜我想起,记得初相识,我高傲的说,如果将来那个男人接近我,跟我好,玩弄我有孩子了,要分手的话,我一定要把胎儿落下来,煮成一锅美味的汤,吃最后一餐,毒死他。记得那时他说他不怕接近我,他要好好对我这个缺爱的女孩。可如今我不得法子,不知道该干嘛。一夜后,起床后身上开始见血,垫好卫生巾,腹痛越来越频繁,我有些怕就独自打车去了金华镇的小诊所。疼痛难当的我躲在厕所,一直蹲着不肯出来,医生一直哄着我说,快出来,出来她帮我弄好就不疼了,痛的我撑起身子,躺倒了病床上。孃孃问我,男孩怎么没来,我说他忙的很,母亲得了癌症,来不了。
在落笔的今天,想起过往,我的心也还是疼的,仍觉得事情仿佛在昨天,满面泪水,当初我怎么那么傻?孩儿,对不起,早知他如此心狠,要是当时换做今天的我,宁愿背负所有世俗的骂名,也要带你来这世间相依为命,为了他我失去了底线,原则,值吗? 躺在床上,阿姨分开我的双腿,用器械固定好,冰冷的钳子伸进我的身体里不断地重复拉扯 ,痛的我满身大汗,我问多久能做完,孃孃总是说快了,痛了好久都没好,我又问还要多久,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快了。等了会仍然没有结束,我说孃孃,你告诉我要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你确切告诉我,不然我想爬起来跑了,你总得给我个尽头啊!你告诉我,我咬牙才能撑的过去呀,她才说清理干净大概要一个小时,她说她得做好,我将来才不会留下病根。忍着腹部至两腿的疼痛做好后,我想看看胎儿,非常模糊夹碎的一团血肉,我的内心疼痛难当,此刻除了抱歉,就是我想尽快离开。医生孃孃说无论如何都该输一个消炎液,想着为数不多的钱,我问了消炎的多少钱后就又躺着输了液体。输完液后,孃孃一直吩咐要我别吃辣,忌花椒蒜,少吃尽量不吃调料,吃白味道的东西。就这样,我回到了镇里,装作若无其事,就当是月经来了,在师傅家呆了一晚,第二天又回城里上班去了,因为快到发工资了。可这期间何平先生不曾给我一个电话,让我心里非常郁闷,忍到我领了工资,拿着就跑。刚发完工资老板娘看不见人,追到宿舍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我,对我破口大骂,说我不守信用,不到一年就想跑。拦下我的行礼,还抢走了我手里的600多块钱,给我扔下300让我走人。我终于泣不成声的的吼道,我怀孕了,堕胎了,现在没法没心情上班,提着东西哭着跑了。此刻我的心碎,不得安慰,忍不住了给平打电话。在我落胎后他不曾陪我,不曾给我电话,不曾关心我身体怎样,让我好绝望,可高傲的心和孤独的爱让我在他面前还是那么要强。接到电话的他问我什么事,他这一问,终于让我暴怒了,他本该主动关心我,主动打电话给我,此刻却问我什么事。我生气的答道,没钱花了,给钱给我,刻意给他一种只要钱的感觉。他却说他要去绵阳不在家,我说好,既然你去绵阳了,我还是去你家找你妈妈要钱吧!顺便告诉她孙子死了。他可能怕我去他家闹,就又说,他正往金华,说在桥边等我,叫我去直接找他就是了。我立刻租了摩托车,直奔他所在的地方去,他果真就在金华到潼射的那条道路上。见着他时,我心里仍然是满满的,直到现在偶尔梦见他都是愉悦的,心是满满的。他的样子停留在当年分手的河畔。 可是此刻的他对我没有半句抱歉,问我要多少钱,我说你现在身上全部所有的都给我。他便把200多全给我了, 他说他妈不在了。我心一软以为他不理我是太难过了,本想就此不计较了,可他却赶我走。我问他要分手吗?他说是,我终于奔溃的受不了,喊到,活该你的报应,你骗我杀死孩子,现在孩子需要被照顾,所以你妈就被阎王拉下去带孙子了。 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之间完了,婚你也离了,你最在乎的母亲死了,你没有牵挂了你自由了,痛快了。说完我昂起高傲的头,拔腿就走,走在他前面的我步伐很快,心痛如绞。可想着他在身后,我心又期待他上来追我,见他没上来,我厚着脸皮停下脚步回望,看见他满面泪水。我的心柔软下来,问他需要叫车吗?我把钱还他,他又说不用,看他如此冰冷对我拒绝我,我实在是难受,就又加快步伐离去。过了金华桥头,我又后悔起来,又走回桥头去寻找他,终是没有他的身影 ,黑幕中我知道他永远离开我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