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对影院里的青春片不感冒的我,这一次竟对芳华有点特别的期待。
或许是因为摆脱不了黄轩的诱惑,或许是因为剧本一改青春片打架斗殴出轨的狗血剧情,亦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开始感慨芳华的流逝。
总之,我对它有点刮目相看了。
影片以萧穗子的内心独白,深刻剖析了上世纪七十到八十年代,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在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军队文工团,经历着成长中的爱情萌发与充斥变数的人生命运。
当灯光黯淡的那一刻,镜头聚焦在一群正值花样年华的文工团少男少女身上,悠扬的旋律,整齐的步伐,婀娜的舞姿,优雅的身段,飞扬的青春,那是岁月留在他们身上最美好的印记——芳华。
文工团里有横刀夺爱的高干子弟郝淑雯,
有虚荣自私的林丁丁,有真情错对的萧穗子,
有处处被针对的何小萍,还有做尽好事的活雷锋刘峰。
他们在时代的剧幕下,各自绽放芳华。
壹
林丁丁的梨涡浅笑,一看就醉。
这样一个立志做高官儿媳的女子,哪里看得上对她一见钟情、百般呵护的普通人刘峰。
她可以在登台表演前和高干子弟躲着吃罐头,可以在行军路上脚被磨破、被刘峰背起时含情脉脉,却不可以忍受刘峰表白时的奋力一抱。医生干事都可以抱,就是他活雷锋刘峰不能抱。
当偷了她军装的何小萍,在被全宿舍抵制时,是她说出了那句“算了吧,再给她一次机会 ”,出于善良还是被小萍撞见和高干子弟的暧昧,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吧。
为了自身清白,诬陷刘峰流氓下作。当刘峰被下放到伐木连时,继续心安理得地做着攀附权贵的梦。早在文工团被解散前、新时代到来之时,默默铺好远嫁澳洲华侨之路的就是她。
“革命江山都是我们打下来的,溅你身水,怎么了。”
自带优越感的高干子弟郝淑雯,可以作为舍长,带头刁难在内衣里塞海绵的何小萍,可以在明知萧穗子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仍然理直气壮地横刀夺爱高干子弟陈灿。
也只有她,敢在林丁丁污蔑刘峰之时,调侃着说出那句「医生啊干事啊都可以抱,为什么活雷锋不可以」。
影片中“我”,也就是萧穗子,在她的整个青春里,都有一个叫陈灿的男生。
青春是陈灿送给穗子的两颗西红柿,色彩鲜艳而又甜蜜;青春是穗子偷偷递给陈灿的巧克力,看着他吃掉的样子就心生暖意;青春是穗子气喘吁吁把自己的足金链子递给陈灿镶牙的急切笃定;青春也是临别之际穗子往陈灿包里塞情书却被告知和闺蜜在一起的痛彻心扉。
还未来得及表明的心迹,眼睁睁看着郝淑雯和陈灿的相拥,偷偷把情书拿出来撕掉的难堪,那一刻,举着汉堡的我,泪目了。
貳
故事的主人公,是身世坎坷、被人欺负却善良勇敢的何小萍。
父亲在她六岁时被打成右派,母亲带着她改嫁,这个渴望被爱的姑娘为了得到母亲的一个抱抱竟然故意把自己冻病。
以为进了文工团以后可以不被欺负,重新做人,所以她满怀希望,谁知还是被处处排挤。
小萍的青春是伤感而又灰暗的。
偷军装照相寄给狱中的父亲,被发现后遭到宿舍的集体围堵,在老式内衣里塞海绵被看见后集体的围攻,集体排练时被男伴嫌弃身上味道太重、拒绝表演时的群嘲,一切的糟糕都在这个身世浮沉雨打萍的女子身上轮番上演。
这个时候,刘峰是唯一一个不嫌她臭、挺身而出陪她排练的人,也是在父亲还未等到平反、就在狱中病故之时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好心人。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在刘峰发生“触摸事件”后、在被集体抛弃之时,只有她大声喊出了“明天早上我送你”。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也只有她能做到吧。
刘峰走了,小萍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对那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集体丧失了信心,所以即使终于有了机会在高原出演A角,她却假装生病发烧各种拒绝。
这一次,集体把她送到了野战区,如刘峰一般。
野战区里,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在自卫反击战中,战死无数英灵,有的不过16周岁。
小萍同其他前线护士一样,勇敢无畏,救死扶伤。
可笑的是,战争结束之后,被冠以英雄的美名之后,小萍因为反差太大进了精神病院,多么讽刺的结局!
全片在文工团慰问演出、小萍穿着病号服在草地上独舞的那一瞬间升华了。
诺大的时代,渺小的人,太美好的青春,太容易逝去的芳华。原谅举着汉堡的我,又泪目了。
叁
黄轩扮演的“活雷锋”刘峰,一出场便被惊艳到两眼冒星星,阳光帅气,关键还有一副好心肠,甘做文工团的螺丝钉。
从北京回来,帮团员捎来一包包家的温暖包裹的是他,大锅饭里独吃碎饺子的是他,团友结婚买不起沙发,主动帮忙做沙发的是他,就连猪跑了都要找他……
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袒露心迹,却被诬陷成流氓下作,瞬间名誉扫地,被发配到伐木连。
集体总是在需要你的时刻想起你,集体也是在你落难时首先抛弃你。谁让你是大公无私到没有缺点的活雷锋呢,他们巴不得看到你人性光辉以外的一点东西。
从被污蔑的那天起,刘峰就一心向死了。
奋勇杀敌时他冲在最前线,拯救伤员时他排在最后面。
他想把他的命留在战场,他想当一个英雄,这样可以谱写成美丽的赞歌,说不定还能让他心爱的姑娘来歌唱。
这一次,举着汉堡的我,又是一阵稀里哗啦。
战争结束后,失去右臂的刘峰又回到了早已人去楼空的文工团。
他仿佛又看到了一群人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各种乐器交相辉映。多么美好而又生动的幻觉!
他,也曾属于这么美好的芳华。
肆
后来,林丁丁在澳洲胖的难以想象,全然没有当年那股水灵动人;
郝淑雯和陈灿在一起后,陈灿摇身一变成地产大亨,忙到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穗子虽然没能像其他人一样第一时间察觉时代的变迁,却也后知后觉考上大学成了作家;
只有刘峰落魄到海南贩卖盗版书籍,老婆跟客车司机跑了,买书的车还被扣押要讹1000块。
所以,当郝淑雯喊出那句“我cnm,有你们这么对待战争英雄的吗”,恐怕喊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芳华已逝,面目全非。
在时代的大潮流下,在历史的滚滚车轮面前,刘峰这样的活雷锋,应该只能存在于那样的时代吧。
不是他背叛了时代,而是时代遗忘了他。
后来的后来,刘峰和小萍在云南蒙自的一个纪念烈士的墓园相遇。
当刘峰把粘好的军装照递给小萍,当小萍说有句话从你离开文工团那天到现在十几年一直想说,我满脸疑惑地以为是我喜欢你。
“你可以抱抱我吗?”
瞬间,我的泪腺全线崩溃。无奈压抑却又感动窃喜。
好在他们可以相互依偎,拥抱取暖。
他们没有结婚,但他们却紧紧相守,如亲人一般。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铁骨绽花开,滴滴鲜血染红它;
世上有朵英雄的花,那是青春放光华,花载亲人上高山,顶天立地迎彩霞。
向他们致敬!向自卫反击战中的英雄致敬!
不悔的青春,血染的芳华,芬芳了满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