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都说秦毅走路像机器人，双眼瞪大，半天不眨一下。上身是深青色马甲，下身是一条纯黑色的裤子，配着棕黄色布鞋，皮肤干枯，仿佛风一吹便散成片了。

这身装扮完全隐没入昏沉的天与阴暗的墙里，但胸口的红绿色徽章却在昏暗里显得如此扎眼。

这徽章是市长给的——“最优秀青年奖”徽章，全市有很多“优秀青年奖”，但带着“最”字的只有他一个。

最优秀青年沿着残垣断壁走——城里很少有完整的墙体。有很多乞丐在路边哀嚎，这些人大多身体残缺，或是智商受损，也不乏一些不能工作的老人，拿着碗走到人面前乞讨。

秦毅走过，乞丐们跪的很整齐，有的放歌，有的哭喊。秦毅没理，只是低头走。一个老乞丐走上前来乞讨。

“您好，我十分尊重您，最优秀青年，我知道和您一比，我就如爬虫一般，可我实在饿了好久了，就请您给点吃的吧。”

秦毅缓缓抬头，因乞丐的出现感到惊讶，呆滞而丑陋的脸上爬满惊异。

“什么？如今竟还有人乞讨！这是什么世道？你有手有脚，为何寻不得一份工作？反而向别人索要？还有！还有！路边这一排下跪的人！为什么这残忍的社会中无人伸出一份援手？这是什么世道？”

他脸上似乎是疯狂，似乎是疯癫，更是狰狞，表情扭曲这向天空中喊出这些话。可说完后，全身的颤抖也停下，表情又恢复了机器人的表情，常人无法想象机器人竟能有刚才那般癫狂的状态。

在老乞丐的注释下，秦毅走了，除了那枚徽章，其余的身体再一次隐于黑暗中。

而一直跟随秦毅身后的摄像师满意的合上了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