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读书,越是懂得多,懂得多了,便变得聪明了,人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和英子后面是罗松,还有一个叫做菜难征的男孩子,罗松是富家公子,菜呢,是城里的孩子,家庭条件比较好,还是独生子。罗松呢,他家里是开货车的,那个时候家里能够做个生意什么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罗松长的大大眼睛,稍微有点黑的皮肤,牙齿有点歪,因为带了矫正器的作用。嘴巴看起来凸出来。外号 : 龅牙,菜南征呢,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菜字,所以外号叫做 : 包子。包子带着眼镜。白白的,有点白面书生的感觉,他个子长的很高。只是走路有点罗锅。头老是往前伸着。包子不爱说话。但是他喜欢自言自语。
那时候,好像大家都有外号。
而我的外号是 : 老美,因为皮肤白,个子高。鼻子高。有点外国人的感觉。
英子喜欢和龅牙说话,龅牙总是不写作业,总是用手指点点英子 : 蝇子,好蝇子,你帮我写作业,我请你去小伙吃饭。蝇子说 : 吃最好的套餐。下课了。蝇子就等着龅牙给他带好吃的。龅牙一般都会给他带水洛馍,夹土豆丝。再加一个茶叶蛋。喝点白开水就可以了。这些饭在当时,一般人是吃不到的。文文呢,不喜欢和这种爱开玩笑的人说话。还是和鬼子走的比较近。
就这样,几乎很长一段时间,英子都是在教室里等龅牙给他带饭,因为龅牙每天都不写作业,用他的话说 : 将来准备继承父业,开大货,组成一个车队。有次,英子给他写了好多作业,要求加餐,龅牙就领着蝇子,去后面小伙,买香肠吃。蝇子像个孩子一样,跟在龅牙后面。龅牙呢,像个小孩头儿一样。买来后,蝇子分享给文文一个香肠。其实文文心里想着 : 大家都应该喜欢英子这样的,要不,包子和龅牙都喜欢和英子说话,不爱和文文说。当然这不是妒忌,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吧。
有次上课的时候,文文听到包子和龅牙在说话,说是 : 我家卖水果,我妈经常把卖不完的水果,叫我吃,我吃的都快吐了。文文就和英子说 : 包子说他家水果吃不完。你给他说,给咋们带点。我不太和他说话。蝇子就把头扭到后面去 : 喂,包子,明天来,带串香蕉吃。蝇子就是这样,很自然的就把话说了出来。既不让自己尴尬,也不让别人难堪,就如老友一般,开玩笑一般。这就是魅力吧!
天气已经很冷了。到了第二天,包子穿了一件夹克羽绒服,肚子那里鼓鼓的,文文一眼就看出来,香蕉肯定是拿了,到了座位上,包子,把香蕉拿出来,用手点点英子,说 : 快装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不然,我得拿多少香蕉喂他们啊!蝇子快速的把香蕉放到位兜里。整个上午,文文和英子都沉浸在这个水果的香味里。回到宿舍,把这个水果分给了宿舍的姐妹们。
文文原来的同桌,陈娟,也不怎么玩了,因为陈娟脾气比较暴躁,有次,文文在她午休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醒了,劈头盖脸的就大声的呵斥。文文吓了一跳,于是不在一个座位以后,文文也就逐渐的疏远了她。
有的时候,特别是在高中,青春期,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还是和平时一样,龅牙给英子带吃的。这次龅牙说 : 你这天天得省下多少钱啊。我天天管你吃。蝇子说 : 我不是天天帮你写作业,还给你跑腿去小卖部,你就夜晚的时候,给我带个水洛馍,还咋了。龅牙说 : 水洛馍??那是谁都可以吃到的吗?那么贵,谁买的起。要不是我请你吃。蝇子这时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她生气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眼睛里就会出现 一种很冷的光: 可以,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跑腿了。我吃你的水洛馍,会把钱给你。英子说到做到,给了龅牙7元钱。龅牙,一看英子生气了。也生气了。说 : 给就给。文文看到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们,他们两个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于是文文不吭声。文文心里明白 : 人在生气的时候,大部分是听不进去的。
刚开始,文文以为英子在耍小孩子脾气,没想到好几天,龅牙再次喊英子写作业时,也算是道歉的意思,英子都不再和他说话了。龅牙这会儿真的着急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叫声 蝇子,一会儿叫好蝇子,英子呢,就是不和他说话,文文说 : 他都示弱了。干嘛这么记仇。蝇子说 : 我是那种爱吃人家几个水洛馍的人嘛?不过是当他是朋友。大家在一起玩,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用几个水洛馍侮辱我。这种人我不会轻易原谅他。文文也没吭声,她知道,英子看似开朗,活泼的外表下,其实是心内坚强的一个人。
又过了几天,因为不和龅牙说话了,英子就和包子说话比较多。有次包子说 : 你们看看我穿的什么,羽绒裤,暖和的很。英子说 : 我摸摸看,英子摸摸说 : 薄的要死,能暖和吗?包子说 : 羽绒的,暖和着呢。那时候,都没有穿过羽绒服。不知道,羽绒服是又轻便又暖和的。包子呢,不光是外号叫包子。还爱吃包子。每天都是一边吃包子,一边走到教室。
龅牙终于爆发了,这天,龅牙对英子说 : 你到底还理我不,英子还是不说话。龅牙就给文文一个纸条 : 上面写着,从此你我就当不认识。文文看了,给英子说,英子还是不吭声。龅牙哭了。眼睛里含着泪水,没有流出的哭。文文记得很清楚,到现在还记得龅牙眼睛里含着泪没有流出的表情。
第二天,龅牙就挪走了,他坐到了后面的位置。
这段友谊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文文和英子也调位置了。高中就是几乎是2月不到换一次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