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百天,那天我正式结束了我的初恋。过年时朋友对我说:“听说你有对象啦?给俺们瞅瞅呗!”我故作轻松地答道:“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现在又没对象了哟!”只有我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假装洒脱的语调里有多少难过与不舍,我害怕再多说一句,眼泪就会不争气地流下来。
长这么大第一次过年瘦了十斤,虽说有很多因素,但分手至少占七成。每天习惯性等他下课后聊天,从起床开始攒起来一整天好玩儿的故事,有趣的表情包,等着晚上九点后属于我们的聊天时间,家里的冬天冷得伸不出手指,却因为有数不完的话要说,总是聊到十一点后,因为星星,我开始熬夜。分手之后,还是习惯晚上九点拿起手机,只是如今只留下回忆……不敢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几天前的我们还那么甜,一起规划着我们的未来,转眼间物是人非。我开始知道,分手后做朋友真得好难好难,每看一遍聊天记录,心就被挖空一块,可是又情不自禁一次一次地偷偷看。
至今为止,我仍然不敢正视我们分手的缘由,到底是看到结婚的小学同学像是被套进西装里被人推着假装成大人模样完成了一场尴尬的婚礼?还是因为看到爸妈这一地鸡毛的生活对婚姻产生的恐惧?抑或骨子里的叛逆倔强和对自由的向往?或者是他的那句“这就是所有婚姻的模样。”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骄傲倔强,还带着些许清高,对感情执着挑剔,热情时像把火,冷漠时若坚冰。心里自然是痛的,可是理智告诉我世界上所有的路都不能回头,否则伤口只会越扯越痛。
大年初一早上开门,一眼看见邻居家小孩穿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心里猛地一抽,深吸一口寒气拼命让自己冷静;看到闺蜜变得更白了,脱口而出:“和星星一样白呢!”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分手了;走在余姚的街上,还是会想,要是他在,我们会像去白河一样,他骑车在前,我抱着他倚在他身上;我想告诉他,这里还有一个来自南阳的玉平,有个和小新一样开朗的小姐姐,山东的口音像极了邢捕头,她也喜欢看《武林外传》。还有一天,我梦到自己在和郭德纲说相声,把自己笑醒了,这是我们分手后,我第一次真正开心地笑……
再也没心思做饭,因为一个人的饭着实没意思透了,还不如楼下小餐馆解决,总还有些人间烟火气。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的日子,一个人时才会愈加孤单。
很多次的难眠将一个人思考的时间拉长,那些日子写下来后全是美好的画面,忘记太难,更太可惜。我们一起牵手走过的炽热灿烂的日子;那些吟诗作对,嘘寒问暖,相互依偎的画面;那段互相鼓励,惺惺相惜,共同成长的时光散落在白河、猫狗市场和南阳的大街小巷……
“等我们结婚了,我们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我喜欢女儿,到时候我们就只生一个女儿,给她最完整的爱!我要教她快乐、自信、优雅……”“我也喜欢女儿,到时候你粘着我,她也粘着我,她肯定和你一样可爱。”“emmm……最好还是长得像你,你比我好看,脑子要像我,毕竟矿大理科生比郑大文科生聪明,哈哈!”
二十五年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着相似的对话,一个月四封的情书,在北京和广东间往返,他们也曾那么狂热,那么浪漫,只可惜出错的不知是时间还是炊烟,于他俩来说婚姻终究变成了围城。如果所有的婚姻都是围城,所有的浪漫都会消磨殆尽变成无尽的争吵和喋喋不休,而我庆幸,那个人不是你,庆幸我们在彼此的记忆中都是最好的模样,像白河夏日的晚风那样永远温和清朗……
你是我心口的朱砂痣,我是你眼中的白月光,如此这般,倒也很好。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呀!
我开始重新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开始在早春的明媚阳光里计划一个人的出游,开始重新感受阳光的味道,像上学时一样说走就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南方的桔子挂满了早春的枝头,盛开的红梅带着早晨的晶莹露珠,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儿嘟着嘴问妈妈要一个糖葫芦……随着春天的轻快脚步,万物又重新变得可爱起来。